祝晚熠抱着设计图纸落魄地回到家时,见到了最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人——许翊珩。
然后她就被先后告知,许翊珩不仅成了她的邻居,还成了她的同事。
她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这个她最不愿再见到的人,更不知道是否要主动重提当年发生的事情。
那晚祝晚熠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去。
在梦境与现实的交叠之中,她似乎听见了许翊珩的声音。那个声音如此的熟悉又陌生,像一把构造复杂的钥匙,闯入她沉重的梦里,严丝合缝地打开她封存已久的记忆。
梦里的画面,竟然真的像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
漫天飘零的白色雪花,冰冷的医院墙壁,硬挺的医院床单。
11岁的许翊珩满脸苍白地躺在医院的病房中,两条腿都被打上了石膏,光洁的地板上,撒了满地的药,双眼充血不瞒了红血丝。他拒绝进食,毫无再活下去的欲望。
13岁的她小心翼翼地把一束向日葵放在他的床头旁边,他却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连目光都没转动一下。
其他同来的小朋友都很害怕许翊珩,也害怕从大人口中听到的关于他家里的那些传言。
但祝晚熠不害怕,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附身轻轻抱了抱了床上的许翊珩,贴在他耳边坚定地讲,
“许翊珩弟弟你好,我是代表羲和孤儿院来迎接你的,你再也不用怕了,以后我保护你。”
———
项目正式启动的前一天,祝晚熠趴在桌上,看着手里的定稿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回过神时,窗外的天空已经泛出粉黄的光。
担心吵醒家里人,祝晚熠放慢动作,谨慎地走出卧室,二楼阳台的门才推开一半,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夜间,突然长满半个山坡的向日葵,和许翊珩背着背篓、扛着锄头从大门外回来的身影。
也就在这朦胧的清晨薄雾之间,焦虑得通宵未睡得祝晚熠与同样通宵栽向日葵的许翊珩竟然意外地对视了。
他张开嘴做了几个口型,可当时祝晚熠迅速挪开,并没有看清楚。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恍然破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