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府与隆安侯府素来亲厚,岑皎一半的少女时光都在侯府度过。
幼时贪玩,她不爱被大人拘在身前,屡屡偷跑到僻静处躲懒,认识了一位安静俊朗的小公子。
小公子对她极好,陪她读书下棋,替她爬树折花。虽然话不多,但从来不拒绝她的要求,简直比神佛还管用。
某回岑皎偏要摘天上的月亮,小公子便爬树摘下最高枝的棠花,指着花中露水倒影对她说,眼前人是天上月。
岑皎那时便想,他好像喜欢她,她好像,也喜欢他。
一场大病让岑皎遗忘了小公子是谁。父母告诉她,隆安侯府小侯爷方衡是她的未婚夫,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方衡知晓两人的许多秘密,且待她一片痴心,她便以为他就是记忆里的小公子。
直到岑家覆灭,未婚夫一家对她冷嘲热讽处处苛待,昔日深情的未婚夫也朝三暮四。她不愿受此委屈,撑着一身病骨准备随家人而去时,未婚夫的庶兄、有阎罗恶名的大将军方休回来了。
彼时他误闯她的院子,替她挡下刁难,她感激地抬头,目光与另一道相接,心猛地一跳。
一眼,好似望过了千千万万遍。
后来情浓时候她不经意一瞥,在他的肩头看到一朵拙劣的棠花。
花瓣上缀着一滴露珠,里头还画着一轮弦月。
眼前人是天上月。
正是那日她亲手画在小公子身上的。
方休爱慕岑皎两世。
他知道自己生在泥泞,不敢望月,于是第一世为挣功名远走他乡,衣锦还乡时她已嫁做人妇,弯腰唤他“大兄”。
伦常所缚是其一,她全然不提少时情谊是其二。他自知卑贱,在同个屋檐下看着她与旁人举案齐眉、为旁人消得憔悴,最后一杯毒酒,对他说她了无牵挂。
即使他就在她身边,她也,了无牵挂。
重活一世,他只想改变她的结局。至于使他苦苦挣扎的逾矩欢喜,她不需知道。
但他越克制,她越靠近。越遮掩,越坦诚。
他告诫自己,她是可望不可及,是伦常,是伸手不可的的山月与故人。
但不知第几次与那片形状姣好的唇瓣擦过时,他终于忍无可忍,低头狠狠吻了下去。
得偿所愿。
高亮:亲人关系存续期间无感情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