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缳此生去过三次临州府。
第一次去时,她尚是大业的女官,跟在浩浩荡荡的使节团里,一路见证了邻国大越的富庶与繁华。
“大业,危矣。”她心头猛跳。
第二次去时,她已沦为阶下囚,头戴枷锁脚蹬镣铐,跟在同样浩荡的战俘队伍里,被蒙上眼睛送进了大越的宫城。
大越还是那个大越,可这熟悉的宫城却已悄然换了主人。那弑君篡位的新帝端坐于龙椅之上,温柔地冲她笑道:“虹蜺,好久不见。”
哪怕他的声音已经全然变了,哪怕看不见他此刻的模样,她也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原来是你。”
“是啊,是我。后悔么虹蜺?你当初真不该救我。”
她被他困在这座宫城长达十年之久。
十年后,临州动乱,她趁机逃了出去。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他已兵败自刎,尸首倒在大殿中央,无人敢动。
她过去给他收尸,身边跟着个头扎红带子的半大女娃。
“太傅,这天下是我们的了么?”女娃仰着脸问,眼神清澈,满是孺慕。
“是啊。”她笑着摸了摸女娃的头发“是我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