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絮初次见到李令望是在铺满雪的宫道上,少年垂眸敛目,一言不发地跪在雪里,衣衫单薄,肩上落满细雪,像一尊玉铸的塑像般一动不动。
她停下脚步望了望,心里头莫名生出些细微的怜悯来。而那少年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坦然回望。
这一年,怀絮十五岁,李令望十六岁。
一个是承祖上荫庇,即将执掌龙渊阁的新任首领,虽为年轻弱女,但做事雷厉风行,自带凛然之势。
一个是势单力孤,迟迟未被立储的长子,身陷权势争斗的棋盘之中,为保全自身费尽筹谋,唯恐下错一子。
因此在李令望眼里,怀絮的这一点恻隐就显得尤为可贵。
风雪依旧,他却不觉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