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楠愣了半晌,笑道:“蓝金对喜欢的人挺好。”
胡琅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赵若楠抿了抿嘴角,侧脸去看窗外,忽然又转回来,“噫,那你以后会不会朝三暮四···不不,朝千暮万?”
胡琅笑得直拍腿,“这句才有点吃醋意思!”
车子一路轰鸣,很快来到学校门口,正好母亲来电话,就一路打电话一路回宿舍。
范文诚非常满意胡琅:“中国男人嫁不得!嘴上说什么民族、什么传承,大道理可以用车拉,反正是占女人便宜。”
“欸。”
“尤其蓝金,那种干公安的,简直绝了。给国家干活,要老婆埋单。”
这当然是私房话,范文诚只对女儿说,对外范文诚不这么说,对外范文诚说有国才有家,她为蓝金的选择而骄傲,赵若楠根本配不上这个干儿子。
···
三瓶酒下去,陆慎平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
刚从机场出来,白卫衣稍微汗湿,陆慎平一手扯卫衣领子,另一只手运筷如飞,“来来来,再来盘黄河鲤鱼。”
蓝金后靠椅背,一只手滴溜溜地转杯子,“就鲤鱼啊?别回头说我亏待你了啊。”
陆慎平点头:“那再来三客极品官燕吧!”
蓝金哈哈笑:“你可真够损的,我这才毕业多久啊?你可这槽狠吃。”
陆慎平一摊手,眼看蓝望,“你我是没钱,你弟不在这里?无良资本家啊。该让出出血了。”
天花板上,水晶灯光密如星,璀璨饱满。
蓝望很克制自己不翻白眼,“我资本家,做的好歹有本买卖,你们呢,红色江山代代传,子子孙孙无穷匮!”
“哪儿到哪儿,我伯父也做生意呢,苦啊,我们江苏有句方言,‘苦钱’,知道什么意思不?钱不是赚出来的,是苦出来的。”
毕竟年少,喝一场酒,气氛一下热络起来。陆慎平兴高采烈地说,他哥资助过这边一个农村女孩子。
蓝望大着舌头笑他,“正规渠道的路比天堂还难走。你哥见色起意吧?”
陆慎平点点头,“是。我哥见色起意,人之常情嘛,”又问,“蓝金,老赵家有个闺女是不?你见色起意了没?”
蓝金眉毛跳了几跳。
蓝望抢过话头,“没有,没有!那女的两百多斤,喘口气脸上肉直哆嗦,我戴个假发都比她像女人,还乱搞男女关系,还脾气大,···”
陆慎平将信将疑,“两百多斤——这怎么乱搞男女关系?”
“嗨,不图她,图赵成栋呗,”蓝望摆摆手,“别提了,糟心。”
因为家里公司在香港上市,蓝望对于大陆官|僚态度微妙;陆慎平不算根正苗红,至少也算根正苗粉,向来不大看得上生意人。
彼此都是看在蓝金份上,屈尊相交。
蓝金只笑着喝酒。
喝多的时候,偶尔会梦到赵若楠。
···
胡琅没想到,为了追女孩子,竟然把国内本科又读了一遍。
临近期末,大考一门又一门,大学生恨不得把书吃掉。赵若楠平时又不上进,不免临阵磨刀。
于是,被拒绝第三场约会后,胡琅愤怒了,这恋爱谈得比佛法都冷清。
一路杀到学校,图书馆密密麻麻都是人头,胡琅绕了好几遍,才把赵若楠从人海里扯出来。
赵若楠一只胳膊被他拽着,另一只手还抓着打印笔记,边缘花花绿绿都是分页条。
走廊里到处都是大声背书的学生,胡琅说话都得扯嗓子,“吃饭去!”
赵若楠哗啦啦抖笔记,“不行,这是开卷考,得熟悉笔记,不然都不知道往哪儿抄。”
胡琅没辙,只好取消烛光晚餐,换了家灯火通明的,两人凑一块堆,死背往年试题。
赵若楠考完最后一门,胡琅也落一对黑眼圈。
这几天,胡琅从前的狐朋狗友接风,见胡琅都哈哈笑,问是何方狐狸精,折腾得胡琅花容憔悴。话没说完,胡琅就累趴在桌上。
谁也没想到胡琅这么正经,一众狐朋狗友对赵若楠肃然起敬。搞得赵若楠老大不好意思,红了脸。
朋友们轰然取笑,早散了饭局,坏笑着告别,“悠着点啊,二位。”
等走到停车场,胡琅忽然不打哈欠了,笑着坐进驾驶座。
“诶,好了?”
“开玩笑,我赶论文的时候,那才叫忙,饿极了下楼吃碗牛肉面,回去继续。”
赵若楠打开车门,把胡琅拽出来,“别疲劳驾驶,我开车。”
胡琅唔唔点头,口齿含混地跟她解释,“我一间公寓在CBD,离很近就有家牛肉面店,全安省最好吃的牛肉面店,店主就咱们兰州人,偷渡过去的,不过他儿子已经不怎么会中国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