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声音如雷贯耳,惶惶不安笼罩着所有人。
惊天动地的秘密宛若霹雳一样击中所有人的心,席上的大臣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的相互盯着看。
就连长公主也从面如止水,变成瞳孔放大的侧头看向无比镇定的宣王。
宣王握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从始至终神色自若。
这话不仅落实了段棂并非王室血统,还明晃晃的挑明了两人的情。
只有伍宏捧腹大笑,笑意蔓延到他脸上的皱纹,被拉扯成一条条沟壑。
他斜眸,扫视众人,“这样的王室你们还愿意追随吗?”
席上的诸位大臣,无心用膳,心提到嗓子眼。
他们是多少年的重臣,知道挤压多年的腥风血雨要在今时今日要来临。
到此时,每人都还谨言慎行,没到最后一刻不敢以自己的性命为筹码,随意出口拨乱时局。
伍宏见众人没有反应有添了一把火,毕竟以大家共事多年,没有充足的证据各位同僚是不会动摇。
“这位想必大家都不认识吧。”
大家的目光集中在这位容貌与长公主如出一辙的女人身上,她穿着并非西洲装扮,一身鲜绿长裙,佩戴金链使鼻与头纱链接。
“在下殇酒。”女人勾着红唇开口,最后两个字咬得极重,“是你们长公主的亲生母亲。”
此话一出,众人愣住,瞠目结舌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
就连一旁看戏的苏姬都震惊,任谁也不会把她与古塔中衣衫褴褛,一脸沧桑落魄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如此尊贵的身份还被囚禁在古塔,可见王室对她恨之入骨。
长公主闭了闭眼,像是做了很长的心理斗争后大声呵斥,“放肆,本宫的母亲早已逝世。”
殇酒不屑地冷哼,“你我如此相像,不是我怀胎十月落下的果,还能是什么?”
“世间许多相似的人,难不成都是我母上。”
“这……阿棂,快和我回家吧,休得被王室中金银迷花了眼,忘了我这个穷母亲啊。”殇酒见不起作用,哭天抹泪的诉说,还不忘丢给她贪名图利之罪。
长公主眼底满是失望,指甲深深陷入在肉中,硬是憋着怒火。
没说话的段言泽收起翘起的二郎腿,从层层玉阶中走下,即便满地血迹他依旧身长而立,气宇轩昂,侧旁有侍卫考虑他的安危想拦住,他也只是用扇子略微点点侍卫的手臂,示意无事。
“本王问你,一来你是如何被带入宫?”
“是……伍宏大人见我有苦说不出来,菩萨心肠才带我进宫。”殇酒看了一眼伍宏。
殇酒咬了咬嘴唇,她不能说王室把她关押起来,否则要扒出她刺杀先皇的往事,她更加不利。
段言泽浅浅一笑,没有理会继续问。
“二来,正如你说,既与长公主是母女关系,身为其母何以下如何狠毒之手。”
众人顺着他的话,目光看向长公主的侧脸看去,光滑的脸蛋上一条长长的血痕直达下颚角。
“我……我是想给大家看她的真面目,急于求成不小心刮伤。”殇酒眼神飘忽。
“三来,西洲有难,长公主施粥、拜佛、节省用度和出街祈祷等,望百姓平安,望西洲富贵,就算非王室血统,那也是有功名的,而你身为亲生母亲,何其尊贵,有何不敢光明正大的出现,莫不是心虚还是……有所图谋?”
段言泽这话不仅说出殇酒和伍宏的居心莫测,也道出长公主为西洲的付出,看似质问,实则说给的是殿内的大臣听。
孰轻孰重,大臣们还是拎得清楚的。
殇酒顿时被堵的哑口无言,臣子们听闻都低声讨论,对她指指点点,细小的声音直钻她的耳膜,她失心疯似的大叫,“宣王都承认了,你在狡辩什么!”
“无论她是谁,是否有血统,变换多少身份都是西洲王室的人,休得你置喙。”宣王没有丝毫的畏惧,指出他们的罪名。“而你虐待幼童,私吞银两填税,联合外人对抗王室皆是板上钉钉之事。”
“我顶多算个贪官,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罢,但也比你们苟且强。”伍宏愤怒,无所顾忌的指着玉阶上握着手的两人。
苏姬咂咂嘴,他自身混谭也想拉别人下水。
“你何止贪财啊,先把无家可归的儿童残忍杀害,再强抢王室给的补给和银两,去补上你儿子的大手笔的私人花销。”宣王像是等着他这句话一样。
段言泽前几日已把事情来龙去脉摸索清楚,现在一刀刀的还给伍宏,“你的儿子在外花天酒地,享受富裕人生,西洲子民的孩子却流离失所,性命堪忧。”
“试问这起灾难要是诸位的孩子,碰到这样的没人性的官,谁又能安心,谁又能觉得你菩萨心肠。”段言泽打开扇子遮住胸口,凝起的狭长双眸冒出不容拒绝的寒意,俯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