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击入对方球门即可。凌不疑自然也志得意满,击出最后一球更是使足了十成的力气——圆球在空中滑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穿过球门,朝着一个人飞去。
胡蔚稚那天也是应邀去观看比赛的,后来不小心把酒水撒到了身上,便去换了件衣裳。待她换好衣裳回来时,就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小心,快躲开!”,胡蔚稚下意识就朝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结果下一瞬那球就直接砸到她的脸上,痛得她捂脸蹲坐在地。全部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凌不疑最先反应过来,他本来出声提醒是想让胡蔚稚躲开,但是为时已晚,反而让胡蔚稚正面迎了这一球。急得他直接用轻功跃出,三两下就到了胡蔚稚面前,去查看她的伤势。
胡蔚稚哭着捂着脸不让他看。凌不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于是用了力气将胡蔚稚的手掰开,低头去查看她的伤势——只见原本花容月貌的小女娘,额头眼角鼻子红肿了一大片,泪珠粘在长睫上,模样甚是可怜。
凌不疑心中更为内疚,柔声道歉:“稚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胡蔚稚没有理会他的道歉,只哭个不停。哭着哭着便觉鼻尖一酸,鼻腔有热流涌出。其他皇子公主们这时也纷纷上前来查探情况,便看到了胡蔚稚流鼻血的场景。滑稽的模样让三公主、五公主直接笑出了声,除了太子、二公主和三皇子,其他的皇子和公主都纷纷憋笑。
听到他人嘲笑,胡蔚稚心中又气又怒,忙挣开了凌不疑的手。凌不疑回头瞪了三公主五公主一眼,让两人闭嘴。他刚回过头,便挨了胡蔚稚一巴掌,只听女娘声带颤抖的道:“凌不疑!我恨死你了!”说罢,女娘便起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凌不疑的脸被打得火辣辣的疼,但还是马上起身,想要带胡蔚稚去找医官。却见齐王文钰不知何时也出现,并站在胡蔚稚的面前,查看了一眼她的伤势后,便立即背着她走远了。凌不疑凝视着二人的背影,双手不禁攥成了拳头,继而松开。
次日,凌不疑带着礼物上门给胡蔚稚道歉。胡蔚稚没肯见他,姜姝收下礼物,只宽慰凌不疑道胡蔚稚并无大碍,让他不用太歉疚,随后送客。
其实医官诊断,胡蔚稚的鼻骨差点断裂,幸而她当时是侧脸转过去的,面颊替她的鼻梁承了一部分的力道。胡蔚稚这伤整整养了两个多月,她期间闭门不出,外人不得而见。文钰上门过几次,见胡蔚稚面部中庭又青又紫,心疼之下也觉得她受伤的脸庞好笑。胡蔚稚气的直接把他赶了出去,还让姜姝在她伤好之前都不准他踏足宣平侯府。所以文钰是隔一段时间就往宫里跑,找孙医官讨要上好的祛瘀药膏,望她能早日痊愈。
等凌不疑再次见到胡蔚稚时,是在中秋宫宴之上。他上前问她近况,她视若无睹。被姜姝推了一下后,才似笑非笑道:“劳凌将军挂念,福康的伤已无大碍了。”这般疏离的态度,让凌不疑的心凉了半截。之后,他领命出征陇右,两人再没有见过面。
“都怪凌不疑……”胡蔚稚手捂着鼻子又低喃了一句,随后在床上沉沉睡去。
以冬无奈地叹了口气,因着击鞠那次事故,县主每每赴宴,五公主都要把当时她受伤的场景描述一番,让众人取乐,县主几次被气得掉眼泪,还是后来强装着无事,让那群人觉得无趣了,才渐渐不再提。想到那时县主赴宴回家后都蒙着被子哭,还不敢让女君知晓以免让女君担心,以冬心疼地帮她掖好被角,轻轻退了出去。
晚上,胡蔚稚半倚在床榻上,手执一本竹简看的入神。连姜姝进来了,她都未曾发现。
“看什么看得如此入神?”姜姝笑问。
胡蔚稚抬头看她,“阿母。”然后将手中竹简递给姜姝道:“阿母可还记得,去年我资助了一队商队去西域。”姜姝接过竹简点点头。胡蔚稚继而道:“这就是领队的赵商人寄来的书信,道是在西域发现了一种奇香,经久不散,他已经派人运了一些回来。若是贵人们喜欢,他便再大肆采购。此外,他还在信上介绍了他在西域沿途的所见所闻,我也觉得甚是有趣。”
姜姝看着她,忽问:“稚儿,你可怪过阿母?”
“阿母何出此言?”胡蔚稚纳罕道。
姜姝于她身侧坐下,“你现在是县主,食国之邑。可阿母还是让你接触这些经商之事,让你——”姜姝停顿了下,有些涩然地开口道:“让你被其他世家贵女取笑。”
胡蔚稚一呆,继而握住姜姝的手问:“可是以冬跟您说了些什么?”
姜姝眉间染上愁绪,她心疼地抚上了女儿的发丝,“以冬告诉我了,你每次赴宴,那五公主还有其他贵女就会嘲笑你是商贾出身,看你不起。”说到这里,姜姝忍不住垂泪,“都怪阿母,让你受了这么久的委屈。”
胡蔚稚忙给她擦拭眼泪,摇着头解释道:“阿母我不委屈。商贾出身又如何?那陶朱公范蠡辞官从商,秦朝丞相吕不韦从政之前亦是商贾。他们可曾因自己的商贾身份自轻自贱过?”姜姝止泪看着她,胡蔚稚继续道:“所以女儿从未因祖上行商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