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声传入耳膜,格外能刺穿心脏,上官岚本来打算没看见,敏琉却叫住了她
“皇后娘娘,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也来这,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上官岚不想回答敏琉,看向她身后的东方临川,眼神有种理所当然的闪躲
“婵贵妃怎么也在这,好巧”
“参见皇后娘娘,中午皇上在嫔妾这用过午膳,正巧敏琉也来了,想着吃过饭出来坐坐”
桌上还有被折断的花和一些糕点,糕点所剩无多,看来的确是早就来的,东方临川的手拨弄着花瓣,刚准备开口,就被上官岚插了嘴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些花能入皇上眼,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上官岚阴阳怪气的意思越明显,东方临川就越显得急促不安
“是啊,这人如花,只是能不能入眼罢了”
王婵倒是有些冷清
“干什么这么难过,昨儿夜里一场大雪,给腊梅都盖上了一层棉被,我们去看看吧”
“好”
“皇上,走吧”
敏琉察觉出上官岚的眼神不对,还是手挽起东方临川的手臂,东方临川虽然局促,却一时半会放不开,见上官岚没有理他,而是跟着王婵走到了身后,也不情愿的往前走了
“不可以!皇后娘娘,妹妹做不到,皇后娘娘这么些年在后宫,对每位嫔妃都照顾有加,大家都很喜欢娘娘,谋害皇嗣是大罪,如今,我虽不能直接定景婕妤的罪……”
“婵儿,你别说了,大家对我的心意,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想再呆在这了,这里困了我这么久,我累了”
“娘娘……”
“婵儿,这些天,先不要叫皇上看出异样,何太医那,也已经给我安顿好了,我想最后再看看那些人”
“是”
浣衣司门口,一双玉鞋踏了进来,与杂役们的劳作粗布不同,上官岚的眼神充满了悲伤,怜悯,凄凉,众人熙熙攘攘,好不容易凑齐了才请安
“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沈公公在哪”
“回娘娘,平日里沈公公不太爱见人,白日里睡觉,晚上才出来”
“你们告诉我他在哪好了,我去找他”
“前面走到头,向左第三个胡同第一扇门,就是了”
“多谢了,你倒是聪明伶俐,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时锦,参见娘娘”
时锦!是当年在万宗山入门试炼中的时锦吗,原先没注意,这么一抬头,好像真的是她
“时锦,那你往后去婵贵妃的宫里当差吧就说是本宫叫的”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奴婢多谢皇后娘娘”
春天与凄凉虽然不能化为一谈,可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灰尘和浓浓的酒味还是熏的头疼,沈长安躺在椅子上睡得香甜,太阳照射到耳朵也不觉得刺眼
“沈长安”
又连续叫了几遍,沈长安才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当见到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时,他以为自己还没醒,自己每天都会梦到她,在梦里,可以做任何事,无关身份,自己也不是公公,直到上官岚让椿儿退下,沈长安才渐渐意识到这不是梦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才越界,奴才该死”
沈长安赶忙请罪
“起来吧,我今天来,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沈长安的眼神充满不解,但更多的是惶恐
“你应当知道,我对你从来没有感情,现在是以前也是,我要离开皇宫了,这里让我太伤心,我有的时候在想,假如我们什么都不记得就好了”
江祈年只是怔怔的低着头,说不出话
“这是给你的,你拿着”
一件很好看的玉佩,是当年江祈年送给上官岚却被拒绝的那件,上官岚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一样的,可是,什么意思
愣神间,上官岚早已走到房门口
“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江祈年”
什么时候说的呢,精神恍惚间,好像只记得那道背影,对着自己笑,笑的沉稳,谁都忘了,现在的上官岚不过只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女孩,她自己也忘了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她,所以一直是她,可他从来不敢赌,以前他是江祈年,所以他违背命令,什么都敢做,他可以赌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可现在一介乞丐,自身难保,又能做成什么大事呢。第一次见到她,是那年东海生日宴…………哈哈哈,好笑,原来如果没有辰溪,自己连爱的人都看不到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自己呢,哪怕早一点点,自己就不会这么恨自己了
轿子在雨天抬的飞快,轿子里人的心也越揪越紧,终于轿子落在葳蕤宫,宫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东方临川终是顿了顿,不敢向前
“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