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唐若瞬没有说话，而是走了过去。
从李此时背后握住她两只手腕，带着规范地做了一遍合手。
“这是一个手臂的基本动作——合手。”唐若瞬说。
李此时模糊望见镜子中，自己的身体被唐若瞬双臂环住，有点紧张地说：“唔！”
唐若瞬旋即放开李此时，说：“过来看一下你的音乐即兴。”示意性还握着李此时一只手腕，牵着走到录像机那里。
顺手把眼镜递给李此时，李此时戴上，心里有点不敢看，便一只眼睛闭上，一只眼睛斜向录像机。
画面开始回放……
缓缓地，李此时另一只眼睛睁开，并不由推了一下眼镜，目不转睛盯着录像机。
“这……这……这是我跳的？”
李此时震惊且难以置信地指着录像机问唐若瞬。
晨光熹微，照耀在唐若瞬身上，泛着炫目的光圈，他定定望着李此时，似乎早已预料，李此时是这个反应，微微一笑，低沉而慵懒的声音说：“不然呢？”
李此时的心突突跳了两下，脸色一红。
录像机重复播放着李此时的音乐即兴，唐若瞬指着录像机画面，又接着说：“这个动作叫卧鱼，你的身体无意之间做出了这个动作，还有最后这个动作……”
唐若瞬忽然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李此时最后亮相的那个动作上。
李此时心里一虚，连忙道歉：“对不起！这个动作是……”
“客厅墙上那张素描画上的动作。”唐若瞬打断李此时的话说。
“嗯。”李此时低下了头。
“其实……虽然当时不知道自己跳的是什么，但好多动作都是从电视上和书上模仿来的。”李此时坦白。
唐若瞬目光转而望向远处，突然之间，用与他本人格格不入的平淡的语气说：
“如果心中没有对舞蹈的热爱，那些东拼西凑的动作，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动作！”
李此时心里一亮，然后抬起头来。
唐若瞬回过头来，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莞尔说：“现在铁证如山，你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李此时沉浸式的音乐即兴，让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跳的是什么。
唐若瞬为了证明李此时身上有舞蹈天赋，才用录像机录下李此时的音乐即兴。
现在李此时看了自己的音乐即兴，相信了唐若瞬的话……
等等。
“你是看了我第一次的音乐即兴，就认定我有舞蹈天赋的吗？”李此时突然问。
唐若瞬不明就里，说：“哦，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表现的那么不满？”李此时直截了当地问。
这件事是整个事情的罪魁祸首，所以，李此时一直耿耿于怀。
唐若瞬迷惑说：“我什么时候表现的不满了？”
李此时悻悻说：“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跳完之后，你皱了一下眉，难道还能是满意的意思？”
“那个呀……”
唐若瞬想了起来，李此时明明在音乐即兴的时候与他交流了一下，但结束之后，再看见他，就忘得干干净净，所以他才皱眉疑惑了一下。
“难道李此时就是因为他的一个皱眉才放弃舞蹈的？”唐若瞬心想。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在音乐即兴中表现出来的那个被暴风雨摧残的形象——那个暴风雨是他！”
唐若瞬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他现在和盘托出，李此时又什么都不记得，她会相信他说的话吗？
想了想，唐若瞬决定还是先不说出来，转口说：“你明明跳得很好，为什么结束的时候一点自信都没有？”
李此时心中恍然：“原来唐若瞬皱眉是因为这个呀！”
旋即叹了一口气，说：“喏，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毛病，被三名以上的人盯着看，就会有怯场的感觉！”
唐若瞬不意外地说：“有点看出来了。”
李此时无奈说：“就算告诉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无济于事，对舞蹈生来说，这是一个致命伤吧！”
唐若瞬不置可否，说：“舞蹈艺考的内容——基本功、自选舞蹈、即兴舞蹈都有音乐，只要有音乐，你的怯场大概就会迎刃而解。不过，舞蹈归根结底还是要在舞台上表演，等你对自己有了充分的认识，等你有机会站在舞台上，到那时，再思考你怯场的问题，大概又会是不一样的心境吧！”
李此时听愣了，唐若瞬一本正经的说教，终于有点老师的样子。
她情不自禁地九十度弯腰，大声说：“唐老师，今天我一定会去上你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