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珠,柔和的白光瞬间倾泻而出,铺满这块崖石。
他注意到在夜明珠取出后,苏澄跃轻微偏头,似在躲避这道光线。
苏澄跃大概并未完全失明。
想到这点后,陆承远状似随意倾身拾起地上的面具,重新戴好。
他听见一旁的苏澄跃低声道:“看来只是视线模糊了,不知道天睛丹有没有用。”
陆承远拨弄着箱子里的瓶瓶罐罐,刻意发出瓷瓶相撞的声音。
苏澄跃侧耳,道:“劳烦帮我取出金疮药。”
她思忖片刻,又道:“还有属折膏。”
陆承远就着夜明珠的光亮,在箱中挑拣着,有些瓷瓶上只用一个字做标识,一眼看去只觉得云里雾里。
他找到苏澄跃要的两种药物后,将木箱合上,看向乖巧坐在那里等候的苏澄跃。
陆承远俯身轻碰苏澄跃指尖。
苏澄跃偏头,道:“多谢,麻烦把金疮药先给我吧。”
她原先握住手腕的那只手松开,伸向陆承远。
陆承远发现她另一只手分毫不敢动。
他将手中标志着“金疮”的瓷瓶放到苏澄跃手中。
苏澄跃向他道谢,虽是弯着眉眼,表情里却显出几分勉强,动作也稍稍有些迟钝。
她摩挲着手中的瓷瓶,又低头抿唇,显出几分不安来。
忽然,苏澄跃感觉身边人动了一下。
她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在夜明珠的光亮下,隐约间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接着苏澄跃听见了裂帛的声音。
她睁大双眼,试图辨认面前这个人影究竟在做什么,这也叫她双眼生出刺痛,泛出些许泪花来。
下一秒,一块帛条覆在苏澄跃双眼上。
“嗯?”苏澄跃立刻后仰,躲避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可不知道脑后什么时候多出一只手来,苏澄跃直接撞了上去。
这只手顺势将苏澄跃往前带,而后另一只手隔着帛条轻点苏澄跃的眼睑。
“这是……做什么?”苏澄跃冷静一些,强压下自己反制的下意识反应,问道。
对方又点了一下她的双眼,而后伸手将帛条自她脑后系好。
纯色的帛条上晕出些许深色的泪迹。
苏澄跃恍然道:“这时候盯着光源看太伤眼?”
感受到微凉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轻碰几下,苏澄跃又笑道:“这法子好,‘是’你就挨一下,‘不是’你就一动不动。”
陆承远嘴角扬起些许,只是目光微移,又瞥见她时不时颤抖着的右手。
苏澄跃一直将这只手斜摆着,手心朝内,从陆承远的视角,只能看见虎口处冒出的一点血痕。
他看见苏澄跃摸索着取下瓷瓶的瓶塞,又深吸一口气,咬着唇瓣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因为看不清楚,苏澄跃的动作十分小心——药没敷上是小,万一莽撞行事、伤上加伤那可就不好了。
自她的手微微张开、准备上药起,苏澄跃便眉头紧锁,止不住的小声吸气。
她摸不准位置,又疼痛难忍,几次三番都没能上好药。
陆承远犹豫着,缓缓伸手轻触苏澄跃手中的瓷瓶。
苏澄跃动作顿住,轻声问道:“做什么?”
陆承远垂眸,看着苏澄跃掌心因反复开合而撕扯伤口、泌出点点猩红的血珠。
他伸手将金疮药取下,苏澄跃的手指微紧,又渐渐松开,任他拿去。
她低眉道:“你身上有剐蹭的伤也能用,这瓶金疮药用最好的材料制成,药效奇佳。”
接着她感受到面前人的手轻轻搭在她受伤的那只手上。
在此之前,陆承远每次触碰她,都是碰那只完好的手。
苏澄跃被覆盖住的双手轻颤。
她心下几番思量后,道:“那便麻烦你替我上药了。”
苏澄跃又半开玩笑道:“我可是很怕疼的,你且小心些。”
闻言,陆承远的动作更加轻柔。
他将苏澄跃的右手反过来,只见布满血渍的掌心上边有一条极细的深色血线。
陆承远借助夜明珠的光亮,将伤口附近的灰尘、脏污抹去。
只要有牵动伤口的时候,便会有血珠子渗出来。
苏澄跃的手一直微蜷着,不敢将手掌摊开。
显然她的伤口很深,只是因为这道开口太细,才没有骇人的出血。
不过这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陆承远想:仅仅上金疮药恐怕不行,需得知道伤口多深、是否需要缝线。
他抬眼看向苏澄跃,在对方察觉到他的停顿,偏头看向他的时候,陆承远又收回视线。
他拢着苏澄跃的右手,拿起方才被放置一旁的玲珑扣,稍启内力,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