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实际是询问苏澄跃刚才看出些什么来。
苏澄跃看他这意思,是要讲正事去,她撇了撇嘴,还是正色道:“我观此地偏僻,山崖耸峙,虽怪石嶙峋,但于我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
苏澄跃又拉着陆承远往上边去,行到她方才停歇、观察的地方后,她指着左斜上方一块巨石,扭头对身旁的陆承远道:“那边便是我们昨夜下来的地方吧?”
陆承远估量了方位与距离,点头以应。
“你轻功不赖呀。”苏澄跃拿手肘轻戳了一下他,那块巨石下并无多少可供歇脚的地方,即便有玲珑扣做牵引,数丈高度能安稳落地,轻功自然不容小觑。
苏澄跃看样子是想要原路返回,她同陆承远规划着该如何利用好玲珑扣,从这山崖上攀爬上去。
也是出于和放弃水路相同的原因,苏澄跃并不想令陆承远动用内力,那选一块可以歇脚的地方便十分重要。
她倚靠着一旁的松木,说着话,手又闲不下来,讲油松的树皮拔下来一块,在手上把玩着。
陆承远看了一会儿,忽然,他抬手在面前的空地上写字。
苏澄跃将手上松树皮丢到一边,凑过去看他写了什么。
陆承远并不想原路返回,山野虫豸繁多,那人既然能在山上悄无声息布下迷心蛊,又引来成千上万的毒物围攻他们,那么他在山中的经营必然颇深。
倘若原路返回,保不齐一脚踩进他的陷阱中。
至于水路还是山路,陆承远并没太大意见。
毕竟崇山峻岭,处处皆可一试,但崖底洼地只有这一处,叫他估量可能会有伏击的地方,原路返回在首,其次便是水下,况且水下行动不便,又容易激发蛊毒。
苏澄跃能自己先放弃下水试探的想法,陆承远很是欣慰。
思及此,陆承远在地面上书写的动作一顿,他略略抬眼,看向正聚精会神盯着字迹的苏澄跃。
在苏澄跃察觉到、看向他时,陆承远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苏澄跃放弃水行的缘由,莫不是……
“我们往其他地方再去寻一寻?”苏澄跃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索。
陆承远回神,将方才那个颇为自以为是的猜想抛开,朝苏澄跃微笑着颔首。
日近中天,一棵扎根于石缝中的松树张开细密的叶片,遮出一片荫蔽。
可供落脚的地方并不大,苏澄跃伸手勾住树干,翻身跃到松树之上,她眯着眼睛眺望四周,又俯身对下方的陆承远道:“歇一歇,中午日头太大,我可没带避暑的药物。”
秋老虎还是十分狠辣,不过陆承远本人倒是不怎么觉得热,他在向上攀爬的过程中,也不曾动用过内力。
南国山石林立、地形坎坷,他自幼走惯了这样的地势,在这里也算是轻车熟路。
倒是苏澄跃……
陆承远仰头望向趴在树干上的姑娘。
只见她一手垫在腮下,托着自己的面颊,另一手自然垂下,然后苏澄跃那几根和她一样不安分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拨弄着下方陆承远头顶固发的簪子。
他从来不喜欢戴冠,无论什么样的材质,他总觉得发冠累赘,不过陆家好歹也是簪缨世家,平素伪装成陆承远时,即便病中潦草,身上该戴的东西也一样不少。
只是这次出来是为了自己的私事,他便只取了发簪绾发,这枚玉质的簪子没什么特殊之处,上边甚至不曾雕刻样式花纹。
这是一支碧玉簪子,自带墨色纹理,显出几分自然的厚重。
苏澄跃挨上去的时候,感觉冰凉凉便很是喜欢,不停的戳弄着。
陆承远一抬头,她的手指擦着簪子过去,本就被她玩得松散的发髻便散了开,好在苏澄跃眼明手快,赶忙捞住滑落的发簪。
带着薄茧的指尖擦着陆承远耳边过去,将发簪牢牢攥于手中,翠青的色泽映衬着这只修长有力的手,只是横穿手心的白色布条很是扎眼。
“呐,完璧归赵。”双腿锁住树身,单臂吊在树干上的苏澄跃晃悠悠将手中的簪子递了回去,
绝口不提这簪子被弄下来是谁干的好事。
陆承远抬头接过发簪,又向上一推,将半挂在那里的苏澄跃送回树干上。
趴稳的苏澄跃盯着下方,见陆承远整理披散开的青丝,他的头发看起来很是细软柔顺,给人一种不小心就会扯断的感觉。
当然,最令苏澄跃侧目的,是他长发落于肩侧,搭上这副神异诡谲的面具,如同山间精怪,叫他多了几分神鬼之气。
“唔……”苏澄跃显出几分困惑的模样,她对陆承远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很好看。”
这句话单拎出来,想必是要得罪人的——夸赞的话说得如此勉强。
只是放在此情此景下,又叫人啼笑皆非——毕竟她对话之人,带着厚实的面具、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