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三十六年,春。
武孝帝病逝,着太子松继位。
太子松刚继位遂封卫尉白焱为大将军,率兵前往辽疆,抗击北辽,镇守边疆。
同年冬,白焱率兵秘密返回都城。于夜半杀进皇宫,谋反犯上,在殿前斩杀新帝。
白焱称帝,改国号嵬,年号元光。
元光二年,春。
因帝权不稳,嵬帝以鹤凌为聘,并许陈郡谢氏三公之位。将胞妹玉禾公主嫁予谢氏嫡支谢乐安为妻。想以联姻的形式,获得世家大族谢氏的支持。
陈郡阳夏谢府
典雅奢华的婚房中。
白泠身着一袭红嫁衣,端坐着等待新郎到来。
“听说嵬帝将三万精兵赠予公主作为私兵,就驻守在鹤凌。”
“嵬帝也是舍得,又是封地又是官位,还有兵马。难怪家主愿意放弃与琅琊王氏的联姻。”
“能不舍得吗?如若不是拉拢了家主,他这皇位还不知道能不能坐稳呢!”
听着婚房外小丫鬟地窃窃私语,白泠冷然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倒是身旁的贴身丫鬟气红了脸。
“公主,谢家这也太不把皇族放在眼里了。奴婢这就出去教训教训她们。”
说着就要往外走。
白泠神色未变,只撇了她一眼,出口的声线清冷平稳,不见一丝起伏。
“玉颜,站住。”
“公主?”
看着玉颜不解的神情,白泠冷淡的眉眼不由松散了几分,像是初雪微融,透着丝轻柔的暖意。
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哪懂得以后的艰辛隐忍,更别说那些阴谋阳谋了。
想到此,她难得地轻声提点,“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又何需自降身份,为了几个嘴碎的丫鬟和谢氏闹出龃龉。”
说完,话锋一转,声音也冷厉了起来。
“更何况只是几个小丫鬟,以后有的是时间找出她们背后的主子,一起收拾了。”
玉颜双目微瞪,一脸惊讶。
“背后的人?难道这是驸马故意着人说给我们听的吗?”
白泠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毕家谢府的每个人都可能给她使绊子。
氏族一向团结,相互通婚巩固地位,自己现在坏了他们的姻亲关系,其中的利益牵扯可想而知。
白泠想到今后艰难的处境,就不免头疼。
好比现下,她本想退一步,不欲与人计较,门外的人却越说越过分。
“只是可惜了公子,坏了与王氏小姐的姻缘,娶了这么个老公主。”
“年纪大就算了,还声名浪荡。”
白泠本就对这些闲言碎语不甚在意,倒是也有些好奇自己如何“浪荡”了。
“你也听说过吗?说是玉禾公主年少时有个老相好,结果死了。她为此大病了一场,身体亏空,成了个药罐子。
再加上白家衰败,无人愿意聘她做正牌娘子。以致年华虚耗,二十岁了还待字闺中。”
一旁的玉颜听地直摇头,气地咬牙跺脚的。
“岂有此理,她们简直是胡说八道。”
白泠无聊地理了理衣角。还以为能听到什么趣事呢,结果就是些没由头的胡编乱造,甚是无趣。
“公主身体好着呢,怎么就成药罐子了?”
白泠微皱了下眉,无言地撇了玉颜一眼。
重点是这个吗?
“那公主这身子亏空,恐怕难以有孕吧?”
“公子最是洁净,别人动过的东西决计不会再用。这洞房都不一定能成呢,何况有孕。”
听到这等辱人的话语,白泠的嘴角已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眼里的那点柔意早已散去,只剩下冷冽。
刚刚还替她出言不平的玉颜已经完全没了声响。
熟知白泠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动怒的前兆。
她正欲出手教训教训门外几人,便突兀的插入了道慵懒的男声。
“谢府何时多了会嚼主子舌根的奴才,都拖下去发卖了。”
“三公子开恩,我们再也不敢了。”
“请公子开恩。”
“呱噪。”
随着男声不耐的话落,刚刚的求饶声都戛然而止。
新房的门被推开,一身婚服的男子信步向白泠走来。
男子身型修长削瘦,乌眸黑发,雪肤红唇,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长的像杂书里形容的狐狸精,容姿妍妍。
这模样世间少有,白泠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呆愣了片刻。
“公主可看够了?”
戏谑的话语让她回过了神,想到刚刚的情形,白泠快速在脑海里想了遍娇柔少女该有的反应。
应该要羞答答地红着脸吧?
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