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有些明白为何谢母对王云柯如此爱怜照拂了。
只是没想到谢氏嫡支竟还有如此不着调的子弟。
“三弟自然比我优秀多了。大哥三弟都不愧谢氏君子之风,唯我不像谢氏子弟,跟个浪荡子似的,不配为谢氏子。”
谢乐君自嘲般说完,又转身拉着谢乐安的手。
“三弟最是乖巧懂事了,这事是二哥做的糊涂,没成想竟连累了你。真是对不住了。”
谢乐安眸子暗了暗,嘴张了张还是未出声,只轻点了点头,低声说着。
“子晋不怪二哥。”
谢乐君只轻笑了笑,模样难得有几分真心。
随意视线一扫,转到了自己身上。
脸上又挂上了那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便是玉禾公主吧,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说是月宫仙子也使得。”
果然是浪荡子,说话没个分寸。
白泠只敷衍笑了笑。
谢父这时却发话了。
“事情既已明了。子晋,你带着公主回去休息吧。
劳公主白跑了这么一趟,还看了笑话,真是失礼了。”
白泠含笑轻颔。
谢乐安对着几人拜了拜便牵着她的手离开了。
两人刚到门前,却听到谢乐君语重心长般说了句话。
“子晋,二哥见你如今这般,心里真的替你高兴。若想真心相守,便不要落得二哥这般下场。”
谢乐安闻言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回头。
“我必然不会如二哥这般。”
说完便笑看着白泠,拉着她的手一起走了。
白泠对两兄弟这般打哑谜的对话有些摸不清头脑。
听起来与自己有关,但又听不出有何关系。
毕竟两人完全不同,谢乐安虽也是遵从谢氏长辈之愿与她联姻。但对她一向爱护有加,尊重非常。与谢乐君和王云柯却是完全不同的。
两人走在回祈梅园的路上,气氛却有些低沉。
谢乐安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情绪低落,她不知原因,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白泠正有些走神,忽然便听到谢乐安有些失落的声音。
“公主,你可觉我二哥为人浪荡,不知理数,不孝父母,自私凉薄?”
这话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今日明显能看出他们兄弟两感情很好,只是那谢乐君却也谈不上是什么君子人物,不就是典型的世家纨绔吗。
还好谢乐安这话本也不欲让她回答,说完便自己回答了起来。
“二哥以前不是这般的。
他是我们三兄弟里最天资聪慧的,祖父最是喜爱他。
他少时便已名声在外,天才绝艳。君子坦荡,最是讲理。对父母也是敬爱有加,言听计从。
一切便是从他成婚开始变的。”
“就因为他不喜王氏?”
白泠觉得十分诧异。大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她与谢乐安也是成亲那晚第一次相见。
王氏即使不是大美人,但也算得上是个清秀佳人。性子更是落落大方,天真烂漫嘴又甜。
她不理解谢乐君为什么会因为这个便和家里闹成这般模样。
“是也不是。”
谢乐安见她疑惑,这才慢慢开口。
“母亲之前给二哥安排了个通房丫鬟,算是给他启蒙之用。
但不知何时,二哥和那丫鬟竟爱的难舍难分,甚至要推了与王氏的婚事,娶那丫鬟为妻。
父亲母亲自是不允,二哥因此求到了祖父头上,皆是无用。
最后竟以绝食相逼,母亲终于松口,可在王氏入门后抬那丫鬟为妾。
但二哥却还是不愿,他说他认准了便只娶那一个妻子,执意要娶那丫鬟为妻。
双方都不愿妥协,眼看婚期越来越近,二哥竟想带着那丫鬟私奔。
途中便被人发现了,父亲震怒,扬言要将二哥赶出谢府自生自灭。
后来母亲从中斡旋,事情才得以平息。
从此那丫鬟便不知踪迹,二哥也听话的娶了王氏,本以为一切回归正轨了。可惜好景不长,某日二哥竟跑到母亲面前大闹了一场。
原是母亲用那丫鬟的命要挟二哥,二哥本也认命死心了,只想心爱之人好好活着,安稳一生。
母亲当时为了彻底断了二哥的念想,竟然将那丫鬟打杀了。
二哥知道后便彻底与家里闹崩了。”
白泠听后一阵唏嘘,竟不知能说些什么。
这便是世家阶级无形中划出的界限,谁也逾越不得。
她转头便问了谢乐安。
“那你对此事有何感想?”
谢乐安想了想,低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