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歆和许之晋和顾恺骁打过招呼后,也不知该说什么,看着那个箱子,心下一片唏嘘。
陆文歆从舷窗往外看,地平线之上是永远的澄蓝,远处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么多年乘坐飞机来来往往,陆文歆却在此刻,突然想起了在叶鸣凤留下的影像里,那些高山顶峰上的情形,她不由自主地摩挲着手里的相机,心里有些发沉。
顾恺骁早早闭上眼睛休息了,只有许之晋默然了一会儿又没心没肺地开始玩手机。
短暂的两个小时,飞机落地申城,林沉璧望着她们说:“先回去吃午饭吧。”
徐清雅刚把其它的事情交代好,就立刻回了滨江花园等她们。
佳兰姨为她们准备了许多佐料用来做拌面。
将顾世文的骨灰安置二楼的空神龛上,大家匆忙地吃过一顿,就去地下的影音室里商量路上的事了。
林沉璧先是拉了一个群,按照向导的叮嘱,将需要准备的清单和安排发在了群里,然后说:
“其实别的也没什么了,我们后天从申城飞往逻城,在逻城适应三天的高海拔气候,如果没什么问题就从逻城飞往安塔帕丹的加廷,然后再从加廷乘直升机去往普耶卡,然后去取十三姨的骨灰,取到了就原路回来。”
“原路回来?”陆文歆下意识重复了一下。
徐清雅也下意识看向林沉璧。
默然了一会儿,林沉璧才开口:“我可能要带着叶十三的骨灰回一趟玉真观。”
“那我们和你一起呗。”许之晋脱口而出。
徐清雅也马上想说什么,林沉璧握住了她的手,看着许之晋,随意道:“得了吧,回来再说吧,万一高反严重可就是出师未捷了。”
许之晋本想说怎么可能,想到自己有一个哥们信誓旦旦要自驾到逻城,结果上了高原就开始上吐下泻头晕目眩,就闭了嘴,迅速发消息让家里阿姨准备益气补血的东西。
“行了,你们先回去准备东西吧,”
许之晋灵光突现:“没必要吧,明天把东西送过来东西检查一下不就好吧,先玩着呗。”
陆文歆默默低头。
林沉璧皮笑肉不笑:“行,正好我的花到了,走之前把小花园整理了吧。”
许之晋的洁癖一秒内就向爱情投降了,徐清雅有些好笑地睨了他一眼。
顾恺骁全程沉默着,一言不发跟着她们去了花园。
即使有佳兰姨的帮忙,她们一下午也仅仅将种花的地方翻犁了一遍,还被晒得脸都发红了,好不容易弄完,洗了个澡就疲惫不堪地下楼来吃晚餐了。
一下午的体力消耗立竿见影,佳兰姨炖了一锅黄焖猪蹄,还有清远白切鸡、捞汁小海鲜、麻辣鱼头、清汤鱼炖豆腐、清炒时蔬,都被一扫而空了。
晚上打打游戏,处理处理事情也就到了该休息的时间了。
陆文歆、林沉璧和徐清雅三个一起睡的,朦朦胧胧中似乎有谁起身了。
陆文歆似醒非醒,在被安抚地拍了两下后,又迷蒙着睡了过去。
二楼神龛上,昏暗的灯光朦胧地半掩着,陶罐上的几何图案泛出类釉质的光泽,陶罐和上面的图案都似乎不是那么规整,好像一个初学者的作品。
林沉璧站在一臂远的地方,眼中暗沉无光,寂静中似乎听不出呼吸,宛如静止的画像,直到楼梯传来脚步声。
她却径直站着,连头都没有回。
脚步声逐渐靠近,到身后时,林沉璧环抱着手臂侧身看去—
不出所料,是顾恺骁。
顾恺骁的头发似乎还带着水汽,黑色的发梢和眼睛随着光线的掠过,凝滞着一种冷然。
他注视林沉璧的眼睛,开口道:
“你打算把小叔的骨灰也带到玉真观去。”
林沉璧不由自主地抿了一下唇,眼眸垂下,回避了顾恺骁的目光。她似乎有些犹豫,踌躇着开口:
“我是这么想的,但是——”
“这是他毕生的心愿,无论你要把十三姨带去哪里,带上他就好了。”
顾恺骁语气冷淡。
“也不是。”林沉璧下意识就抬头反驳,对上顾恺骁的眼睛又有些别扭。
“你的同情心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泛滥。”
顾恺骁挑了挑眉。
原本的沉闷好似消散了,林沉璧无奈地看着他,
“等回来,你有时间一起去玉真观吗?”
顾恺骁的眸光闪了闪,
“你是在邀请我和你一起去吗?”
林沉璧觉得在顾恺骁面前真是毫无脾气可言,
“你别总是想得那么——”
忽然又将话尾吞了回去。
“想得什么?偏激吗?”顾恺骁的语气霎时冷了下来。
忍不住懊恼地原地转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