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袜子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双,小卷头发察觉到有人走近,心里咯噔一声,也不在犹豫果断地掏出钱来:“这双我要了。”
张小月刚过去呢,没等她瞧出些什么,一抬眼,这桌子竟然就这么空了?
人就是这样,如果把这个东西明码标价,然后和你说你想买就买,那你可能还要犹豫上几天。但换一种方式,这东西有点小贵还限量,最重要是你没买着。
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态了。
张小月这会儿就这样,没看见这袜子她总感觉心里痒痒的,她表情有些不自然,轻咳一声:“这老板娘,这东西都没了,你这是怎么开店的你……”
温双数钱数麻了,她活动了下肩膀,声音懒散:“哦,没了啊,那我关店了。”
专门进来但什么也没看到的张小月:“……”
温双已经走到门口,店里现在什么东西也没有,她没必要守店,于是潇洒地挥挥手便开始催促:“这位女士,我要关店喽。”
她竟然说得这么随便,她到底想不想生意了!
张小月突然就不乐意走了,但想到自己方才说的话,她一时间又拉不下面子,只好在原地站着。
温双顿了下,疑惑:“女士,是还有什么事吗?”
人在外闯荡,面子算个屁。张小月心一横,眼巴巴走过去就问:“那个老板娘……这袜子咱明天还卖吗?”
她自己在那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才上前,谁料温双根本不记得她,方才门口那么多人,温双才没注意是谁在说贵呢。
这会儿只把张小月当成普通客人,温双认真想了想,于是乎说:“过几天还会再卖一次,女士你过几天再来看吧。”
这还要过几天!?张小月两眼一黑。
她这个人好奇心严重,但这小姑娘态度还挺好,完全没计较她刚才说的话,想到这里,张小月对温双的印象好了不少,这才有时间细细地看了温双一眼。
温双还是穿着那件灰色开衫,毛衣宽大,随便一套就能出门,牛仔裤小白鞋,看着尤其舒适慵懒。
张小月瞧着,只觉得怎么看怎么洋气,在一看自己,皮裙搭西装,脚踩高跟鞋,但怎么看都没有模特的味道,这些当下潮流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时,咋就格格不入呢?
她想说些什么,但温双已经离开,只留给张小月一个背影,张小月又看了几眼,啧啧啧,越瞧越美。
嗯!张小月决定了,她也要去买一件灰色的毛衣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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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一处巷子里,这边是荒废的厂区,虽靠着中心地段,但平时鲜少有人在这里来。秋风萧瑟,吹起落叶纷飞。
一片荒凉。
陈祈安坐在一边的石椅上,他抬眼,眼神很平静,手指正灵活地把玩着一把小刀。
寒光闪烁间,陈祈安对面的人直接跪了下来,男人双手哆嗦着,说着一口粤语:“陈老板,不系饿干的,真的不系饿干的。”
“蒋天,”陈祈安语调平缓,不是疑问,只是陈述:“你跟着我到内地来,我这几年好像也没亏待你吧。”
“没有没有没有。”蒋天疯狂磕头,脸上泪痕交错间,一个大男人到是已经哭了起来。
蒋天说完静默两秒,脸上突然流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悲伤,蒋天只是后悔,在绝对的钱财面前,人好像就可以不顾风险。
是啊,这几年跟在陈老板身后,有肉吃有酒喝,是陈老板在漆黑破败的香江街道救了他,现在反过来,他却鬼迷心窍地惦记上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蒋天突然想明白,看着陈老板手里的小刀,他跪着爬过去,断断续续说着:“祈哥,祈哥,我真的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的手,我的手你全剁了吧,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以后也不会在干了……祈哥你相信我……”
陈祈安拿着刀的手一收,他这才低头,目光正色起来:
“阿天,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现在是在内地,用词要文明些,嗯?”陈祈安轻轻嗯了声,继续说:“都是文明人,你见哪个文明人干这些勾当?”
话落,陈祈安站起身,他今儿穿着件黑色风衣,秋风带起衣摆,随着落叶一同落下的还有那一把银色小刀。
陈祈安扔下东西,只留下一个转身的背影。
转角出了巷子就是北城的一个菜市场,这边还卖水产,新鲜的鱼虾都有。陈祈安走近,那家卖虾的阿姨经常看见他来买菜,男人相貌好,年过四十的阿姨也喜欢皮相好的人,一瞧见他走近,脸上的笑都快到溢出来了。
“小陈小陈,你李姨这边都是今早才到的新鲜虾。”
“嗯,”听见声音陈祈安笑了下,他走过去说:“那便要一斤虾罢。”
李姨手脚麻利,称完又多放了两只虾进去:“小陈,还是五块啊,这边都涨价了,但是你放心,只要你来买,你李姨绝对不会坑你的。”
陈祈安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