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从未在华灼灼面上瞧见过这样冷戾的神情。
此时陆衡已带着侯府侍卫赶到,那酷似华灼灼的女子便轻捷地翻过院墙逃走了。此地有好几处破败宅院,极易藏匿人。陆衡等人不敢妄动,只先守在陆长离身侧。
陆长离令陆衡带人押水心回府,这才飞身跃上树去,带江流春一同下来。陆长离见江流春神色有异,忙关怀道:“可是吓着了?”
江流春摇摇头,看着他道:“那女子的长相……像极了我店里的酒娘。难怪那日我在曼陀果子铺里,竟瞧见了她酿给我们酒馆的醉仙桃。”
陆长离皱了眉头:“我这便去寻云州知府,带官兵彻查曼陀果子铺。”
江流春忙制止道:“她方才也说了,曼陀果子铺做的是正经生意,抓不到把柄。如此大张旗鼓,只怕要打草惊蛇。不如等处理了水心的事,你我一同回我的江梅记找人。我也很想知道,华灼灼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的确有些心急和愤怒。如果华灼灼来自己店里做酒娘,与自己称姐道妹,只是为了监视自己,刺杀陆长离,这也太不堪了。
陆衡已押着水心先行回去报信,待陆长离与江流春一同赶回侯府,陆纯钧与容雁声已神色沉重地在慎思苑正堂外相候。
容雁声脸色极差,沉沉道:“三郎,水心自小同我一起长大,你们莫冤枉了人。”
陆长离点点头:“人赃并获,只是跑了那刺客。”
江流春忽然想起一事,道:“裴少膺到了吗,那蜜饯里的蹊跷,只有他能看出来。”
容雁声道:“我方才已令人去请,柳隐院服侍的丫头说裴少膺一早便出门了,此刻尚未回来。”
三人一同进了正堂。陆纯钧坐在上首,闭着双眼,神色有些悲凉。容雁声陪陆纯钧吃了半盏茶,又遣开了服侍的人,只令翎儿守在阶下,这才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冰冷青砖地上的水心。
水心不等容雁声发问,便已冷然开口道:“少夫人要问什么?婢子知无不言。”
容雁声见水心这般态度,神色惊痛:“原来真的是你!她们给了你多少好处,竟能让你这样迷了心窍!”
水心冷笑道:“白银千两,荣华富贵,还不用再守活寡,少夫人你说,这买卖好不好?”
江流春听了“守活寡”三字,不由一愣。难道容雁声竟不让水心伺候陆纯钧?
容雁声怒道:“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荣华富贵,金银首饰,我和世子给你的还少么?你虽是通房,我却都按姨娘的份例来给你月例银子,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想着你,我有何对不住你的?”
水心抬起头来,看着容雁声,冷笑道:“对不住?少夫人,你这般高高在上地施舍与我,怎生不问一句我想不想要?”
容雁声愣住了:“你……怎会……”
水心自嘲道:“少夫人是想说,我不过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被你从死人堆里捡了回来,才留住了一条性命,怎会不愿意做个通房小老婆安稳一生?更何况世子英俊勇武,是多少女儿家的春闺梦里人,我还有何不知足。”
容雁声语塞:“这不好么?我保你一世衣食无忧,你也可与我在府中安稳相伴。我待你向来不比寻常丫鬟,你自己难道不明白?”
水心眼中有怨毒之色,冷笑道:“好个慷慨仗义的容大姑娘。若无人催逼世子纳妾,不把“善妒”恶名压在你头上,你怎会想到‘与我相伴’?不过是因为我可怜无依,你赏我什么,我皆拒绝不得,咬着牙受了,还得拜谢你的恩德。我当日真的以为你是一心抬举我,万万没想到,你根本不愿世子碰我一下。我这宠妾,不过是个摆设,替你挡了外面的流言蜚语,苦楚只能我自己咽下去。”
水心不再理会容雁声,转向陆纯钧,眼中流下泪来:“世子,这世上,不止她容雁声一人心里有您。婢子自从跟着少夫人陪嫁过来,心里一直爱慕世子。得知少夫人要让我做世子的通房,我欢喜了好几日。万万没想到,您与少夫人,都将婢子当作累赘一般。”
江流春忍不住道:“你得不到,就要毁了他么?你要了世子的命,你还活得了?”
水心声音带了哭腔:“世子,我从未要害你性命。这蜜饯里只是放了可致失明的药粉。婢子想着,只要你看不见,便分不清我与少夫人,到时我或许能借此与你有个孩子。”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套路,毒瞎了人眼睛,只为了李代桃僵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