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不会觉得为难?”
若琬忽然转移了话题,小心翼翼的问着他。
“那皇上在意吗?”
薛之言看着她,平心静气的反问了一句。
若琬忽然想起上次那件事来,原来薛师傅是在忌惮皇上,想到那张俊逸的脸,那双深沉的眼竟让她有点心神不宁,或许他真的是在纵容她,她只是委屈的垂头不语,他便答应让她继续学琴了。
“皇上已经答应了,这一点薛师傅不用担心。”
“既然如此,那在下又有什么为难的呢?”
他无谓的笑了一下,颇有君子之风,新绿袍子穿在身上像高洁的修竹。
在他看来,确实如此,只有那最高位的人妥协了,其他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
确实如此。
真是确实如此吗?
“娘娘,正如您所愿,自从奴婢四下在宫里散播了一些消息后,皇后娘娘和易乐师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侍女站在黄梨木雕花太师椅旁,埋着头,唯唯诺诺的回禀。
一双纤柔的手缓缓的将手中的彩釉盖碗茶放回了旁边的茶几上。
接触到桌面时,发出了一丝“噔——”的轻响,又随即恢复如初。
半晌,那微抿的丹唇开启,蕴香吐芳。
“很好。”
“娘娘!娘娘——”
殿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公公,停在了她面前时气喘吁吁,还不忘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卷好的小纸条呈上,呢喃道:“娘……娘……请您过目!”
纤细的手指捻起它,慢慢撮开来一看,最醒目的几个字——
今夜亥时,芳园斋。
嘴角不着痕迹的浅笑了一下,终于等到了,那个人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细指重新将那张纸条收好,身子稍稍危坐,随手抬起一只手,公公随即心领神会的谄媚一笑,上前扶她起身。
她斜瞟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李公公,现在陪本宫去一个地方。”
芳园斋坐落在皇宫内的一个偏角,常年闲置无人居住,除了白天偶尔有侍卫巡逻经过以外,夜幕袭来时,更是悄无声息。
天幕如绸月如钩,今晚的月光不算皎洁明亮,总像氤氲着一层雾气般,朦朦胧胧,看不透澈,积在心中无法豁然开朗。
望月的人似乎无法释怀,轻轻叹了一口气。
被刚踏入进院的人影闻声听见,随即冷哼了一声,语带讥讽,“怎么?你的新学生这么快就看不起你是个乐师了?”
他不怒反笑,暗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语气显得有些低沉。
“看不起我的人,只有你而已。”
纵使别人如何看他,他也不在乎,他惟一不能忽视的,是她那冷冽的眼神满满透出的不屑。
她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该死!
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她面前!
他一定要让她满负愧疚才肯罢休吗?
夏妃撸撸嘴,口气十分硬朗,“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和那个傻里傻气的皇后待在一起不是很好?现在又突然约我到这儿来,难不成还想脚踏两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