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臣没有证据,但是臣知道一个更大的隐情,希望皇上能看作臣是戴罪立功,放过臣的一家老小……”
赵御医瞥了一眼满面忿容的如贵妃,躲避开她恶毒的目光,迟疑了片刻,畏畏缩缩欲开口。
如贵妃发了疯似的就要冲过去,幸亏颜煜一眼觉察,抬脚疾速朝她肩上一踹,如贵妃整个人猛地跌摔向一边,被几个太监急忙按压住。
颜煜看一眼她那副嘴脸,心里都十分厌恶,遂令人把她送回甘泉宫,严加看守。
“赵大人,那朕要先看看你这个所谓的隐情,值不值换你一家老小的命?”
颜煜不耐其烦的俯看着仍在流血的掌心,冷峻的神色,轻蹙着眉,修长的细指从袖筒里夹拉出一条绣帕,看了两眼似是不忍弄脏,又重新塞了回去。
小福见状连忙将自己身上一条干净的新素帕呈上去。
颜煜冷眼瞧了两下并不用,小福只得自觉收回来,会意的上前朝俯首跪地的赵御医暗踢了一脚。
赵御医才战战兢兢的主动躬身上前,接过太监手中的药箱。
包扎好伤口,颜煜遣退了众人。
连小福也只能在门外守着,赵御医这才重新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说道:“皇上,老臣该死啊!其实……失踪的皇长子是假的,不是皇上您的骨肉。贵妃娘娘当初根本就没有怀孕,那个孩子是她串通了甘泉宫的李公公,收买了产婆,让聂大人想办法悄悄偷送进宫的,臣与聂大人关系一向交好,又一时贪私,当初才欺骗皇上替贵妃娘娘隐瞒,谁知贵妃娘娘如今竟以此事要挟臣一再就范,臣为求自保,才陷害皇后娘娘的,皇上,臣知罪了啊!”
见颜煜不语,他继续说道:“皇上若不信,可以派人将甘泉宫的李公公抓来,您可以当面盘问他,臣与他对质,而且他们当初是抱的聂大人表侄女的孩子,自从孩子失踪后,聂大人的表侄女就变得疯疯癫癫要找孩子,皇上派人一查便知了,臣对不起皇上,臣死不足惜啊,只求皇上能放过臣的家人……”
蓦地一怔,颜煜万万没料到所谓的隐情竟是如此。
这件事不止是混淆皇室血脉的奇耻大辱,一想到因此事,他和若琬之间所经受的重重折磨,紧攥的拳头连指关节都捏得咯咯直响。
明明似火山爆发似狂怒,却只能按捺在心里,强忍着不能发作声张。
深幽邃亮的褐眸寒彻至极,阴冷倨傲的俊容散发出心怵的杀气,赵御医偷瞄他一眼,赶紧伏在地上,连气也不敢大声喘一下。
过了好半晌,他才冷冷的开口道:“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你,还有哪些人?”
“除了臣,还有……聂大人一家子,甘泉宫的总管太监李公公,和娘娘本人知道,其他知情者都已经死了。”
“好!”
沉着脸,颜煜重重的点头,面色森冷可怖。
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尤其是那个欺骗他的女人,他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颜煜正欲传人进来,小福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殿来,嘴里急忙叫道:“皇上,不好了!如贵妃悬梁自尽了!回来禀报的太监说,御医也过去瞧了,说是已经断气儿了!”
“混账!”
颜煜咆哮如雷,拍桌而起,丝毫没顾念到受伤的手。
他还没解恨,她就死了?不行!绝不能这么便宜这个女人!
“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人也看不住!”
“回皇上,跟着她去的太监一到甘泉宫就被娘娘关在外面,其他人都被赶出来了,他们开始还以为娘娘是发脾气,哪知道……是这么回事……”
小福面露愁容的唉声叹气,心里却感觉替皇后出了一口恶气!
“摆驾!朕要亲自去看!”
颜煜走到赵御医跟前,俯瞟了一眼缩作一团的赵御医,冷冷的抛下一句——
“把他打入死牢!”
拂袖一甩,扬长而去。
甘泉宫内一团死气沉沉,这宫里原来的宫女和太监们都被守夜的禁军辖制在前殿门口。
内殿烛影嚖嚖,死死盯着锦床上那具渐渐冰冷的尸体,颜煜深邃的褐眸里迸射出两簇似要吞噬烧尽般的烈焰。
有雨水从额角的发梢滴落下来,清晰了冷如寒霜的俊容,淋得湿透却并不狼狈,他全身笼罩着一种难解心头之恨的郁愤。
伫立多时,小福突然从前殿匆匆绕屏而入,躬身走到他旁边。
一边将手中的东西呈上,一边小心翼翼的回禀道:“皇上,奴才见那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婢春儿鬼鬼祟祟的,贵妃娘娘悬梁的时候,所有人都被赶出来了,只有她这个丫鬟当时在里面,奴才刚才就派了两个人从她身上搜出了这个!幸亏奴才及时发现了,不然这丫头肯定想把它悄悄给皇后娘娘呢!”
颜煜接过信一看,眉峰微蹙不悦,信封上正写着:“梅若琬亲启”。
拆开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