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无法理解,新妈妈和姐姐是什么意思。
楚挽沁主动走过来拉她的手,她说,阮月妹妹,以后我们好好相处。
父亲总能轻易决定每件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芮阿姨来了之后,家里的气氛比原来好了很多。父亲会按时回家,回家后也会说说笑笑,对女儿的关心也比以前多。虽然邻居们的闲言碎语偶然会飘进耳朵,但是依然不会影响和改变任何事,渐渐的,楚阮月也明白了,自己的父亲也是别人的父亲,她没的选择,只能学会适应。
楚挽沁比她大一个月,这意味着什么她不敢深想。起初她很不习惯姐姐这个称呼,但楚挽沁待她很热情,无论是学校里还是生活中的事都愿意与她分享,有时还会说些女生之间才会交流悄悄话。
同龄的女生总有共同话题,楚阮月到底没办法讨厌一个善良友好的女生,况且不管真相如何,楚挽沁也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她们之间或许拥有共同的无可奈何。抱着这样的想法,楚阮月渐渐敞开心扉,学着去亲近对方体谅对方。
一切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楚阮月不经意间听到继母的抱怨。
秦芮对父亲说,阮月是很乖,但也太难亲近了,那冷冷淡淡的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对于秦芮来说,楚阮月终究比不上亲女儿,再怎么努力亲近也算半个外人,为了外人而费心大概是真的没必要。
楚阮月心知肚明,也无法责怪秦芮偏心,但她实在没有想到父亲会说出那种话。
阮月就是像她妈,看着不哭不闹其实心思深得很,你管不了就晾着,只要她不惹麻烦就行了。
秦芮继续说,哪能不管呢,我好歹算进了你楚家的门,你的女儿以后是要叫我妈的。
父亲竟是在笑,你只管顾好咱们的女儿就行,阮月我会亲自管教,不会让你受累。
楚阮月心凉了大半,在父亲心目中,她只是一个需要管教不能惹麻烦的女儿,而他这个女儿随时会变成累赘,让他费心让他分心让他烦心。
不要我管最好了,反正是你当初委屈了我。秦芮的话里藏了太多秘密,听得人心慌。
是我不好,是我心软,那也是不得已,从今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和挽沁好,不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楚阮月的心彻底凉了,父亲把温柔都给了别人,而把对母亲和她的情分看做不得已的心软,那她们究竟算什么呢,还是什么都不算呢。
楚阮月从未感觉那样孤立无援,等她发现划过脸颊的凉意时,身后忽然多了个人。
她看到楚挽沁站在那里,昂着头带着笑像只骄傲的孔雀。
楚挽沁说,别难过了,这种事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你经历的我也经历过,习惯就好了。
大家一直都明白,明白父亲在做什么,父亲想做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蒙在鼓里,蠢得无可救药。
楚阮月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场,十二岁的她除了哭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宣泄方式。哭完了,她还是得继续生活,和父亲一起,和秦芮阿姨和楚挽沁一起。
时间的齿轮像生了锈般,艰难地往前转动,经过了一年又一年。
秦芮阿姨确实不太管她,只有父亲会对她严厉,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允许什么不允许什么,与其说管教不如说是命令,唯一会夸奖的也只有一句“你长大了也懂事了”。
楚挽沁还是和之前一样对她热情,但她往往好胜心强,什么都要更好更多。楚阮月喜欢的她都要,不管是东西还是人。到后来,楚阮月在她面前已藏不住太多秘密,她们之间越是了解越是疏远,她努力想摆脱却终究能力不够。
快点长大就好了,长大之后就可以离开楚家摆脱束缚。楚阮月抱着这样的念头,继续扮演父亲的乖女儿,继续放弃本可以属于自己的喜欢。
高中或许是最后的三年,她不敢松懈不能分心。
开学的第一天,楚挽沁终于到校。
楚阮月看着讲台上笑颜如花的人心无波澜。
楚挽沁没参加军训,因为生理期的缘故,她提前向老师请了假。一周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楚挽沁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楚阮月很能理解,因为生理期确实很难熬,她也忍受了好几天才坚持到军训结束。不过比起在家里待着,她更愿意去人多的地方,自由自在的不受管束。
没见过的漂亮女生自然引起大家的注意,而且楚挽沁落落大方自信开朗,无需主动就能收获一片好感。老师把楚挽沁安排在倒数第三排的空位,惹得后排的男生们一阵热议。
楚阮月顿觉为难,她还想着下课还保温杯的。如今楚挽沁就坐在苏凭渊前面,她要是莫名其妙走过去搭话,肯定少不了被追问。苏凭渊若是提起军训的事,楚挽沁也肯定会知道她撒了谎。想不到撒一个谎真的需要用更多谎来圆,她没辙了。
下课了,楚挽沁主动过来找她,几句亲近和友好引起周围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