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四公主殿内,瞧见了那芷月桥旁湖水中寻常的锦鲤。
那些鱼聚于蚌贝边缘,在阳曦的金辉中,浑身透着喜人的光芒。
那蚌珠被四公主祈若取了出来,她手涂蔻丹的纤细手指拈起那枚珠子放在眼前,瞧了瞧道:“这颗珍珠的模样与南珠、北珠浑似,清凉明润,瞧那边际还有淡色的金光,完美到你瞧不到它的瑕疵!”
她淡淡一说,手执一金色的药杵,在那同样明金的罐内,噼里啪啦几下子,那珠子已碎裂开来。
“把月海的珍珠取来!”
她吩咐宫娥,转眼又敲碎一颗,放于我眼前道:“你邬敕国产的珍珠可见同心的纹层,这枚,除了外观瞧起来不错外,看看里面,这纹路,差远了!”
我瞧着四公主,她那双美目泛着慧黠。
“你四哥说有可能是梓允为了哄你开心?”我明知故问,打量她道。
“梓允常于我这儿为我捣药,他知我喜好,才不会拿这徒有其表的斗大珠子来恼我!”
“不是梓允,那会是谁?昨日公主这方何人来过?”我试探问了一句。
“我这珍玩何曾缺了?三哥昨日来过,他也不会送我这些,倒是那架上的鹦鹉经三哥一训已能叫四姑娘,大安了!”
四公主如是说,她未见到萧擎苍,这令我安心。
她提了那绿色彩翼的鹦鹉,当下试于我瞧,果真连那说话的语调也似敬远哥一般。
“我那只三哥哥也训了不少日子,如今半个姑娘也未叫呢!”我故作苦恼道。
“听三哥哥提了,我殿中这只鹦鹉初来也性子犟,不睬人的,三哥说这脾性像我,公主那只恐怕也是如此?”四公主瞧着我的头发道。
“这句定是你这丫头说的!”我双眸雪亮地瞧她。
四公主脸一红,冲我点了点头。
“是为公主好!”她道,不知这等劝导是否合适,忙又将话吞了回去。
“我那只鹦鹉实则会说话的,三哥哥不知道而已!”我拉了她的手,冲她透露个小秘密。
“公主的鹦鹉也会说大安吗?”四公主来了兴致。
“这话它自是不会,可它会说金满箱、银满箱,夜明珠、放光明!”我负手而立,呵呵笑道。
四公主噗嗤一乐,那笑声如莺哥一般婉转,这等青葱的年纪,却整日药不离口,常年待在殿中,让人不免心生怜惜。
“妹妹知道便好,莫要告于三哥哥,我不过是想试试这鹦鹉忠不忠心?”我嘱她一句。
“我也想知道,不如拭目以待!”祈若笑着答应,起身要送,我忙止了,忽然想起那几条锦鲤,不由地对她说:“那鱼我代你捞了,放回它该去的地方,你这宝殿,断不是那些浊物们来的,免得污了你!”
“我原本也准备找人赶了它们走呢!”
祈若不知我说的是那萧擎苍,一旁谢我。
我吩咐了那内侍,网了那鱼,于芷月桥,一条条又放了回去。
“萧擎苍,九鱼一珠就想寻获一颗心,你这算盘打错了!”我拍拍手道。
天蓝水阔,一面镜碧,水中涟漪处倒影出清晰人影,只是突然多了一人。
“公主此言差矣,萧某自知芳心可贵,必会真心以待,昨夜欲借公主之灯,照这茫茫孤寂之路,君子之诺,若不能于公主身前守了,我萧某如何人前立足?”
耳畔的声音醇厚动人。我抬眸,一道白衣闪烁,奉朝的桃花三太子,正眉目俊佻地立在眼前。
“自昨夜,太子便未离宫。”我起身瞧着萧擎苍,揣度道。
“怎么?公主也会替人担心?”他侧眸笑笑,拉过我的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我挑眉,他竟烧着,只是昨夜我又未逼他?
人不风流枉少年,此话用在萧擎苍身上可谓极致。
眼见我一讶,萧擎苍玉容露出些愁苦之态,于我身畔哀叹道:
“这身子即便为你死了,萧某也心甘情愿!”
忽略掉那层沁入骨髓的麻凉,我淡淡地抽出手去。
“此话太子殿下可于莘瑶姐姐也说过?”
我不信他不知宫中昨夜发生了什么,忙揭了他的底。
“我父皇有让我结亲三公主之意,身处皇家,公主应知萧某也是身不由己!”
“此话本殿可不该知道,想来太子驿站中那无数美姬,也是身不由己?”我轻笑道。
“那美姬是我父皇送于淳瑜太子的,未想到你朝宫廷法度森严,我若不揽在自己身上,岂不是要置你大哥于不义?那美姬真是于我出了难题!”萧太子于我解释。
“倒难为了太子!”
萧氏送的这大礼,实在是用心良苦。
“今夜公主勿忘了那玉枬亭的赏月之约,您只要来,萧某便甘之如饴了!”
他笑了笑,如变戏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