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
“本是离乡赶考路中常吹的曲子,并无名字,若有,便是这百无一用的牧笛秀才!”
范进自嘲,冲她一笑,却见诸葛祈若猛然抬起脸来,双眸璃亮地问道:“王姑姑可于你说了什么?”
书生吓的一顿,颤巍巍连忙摆手道:
“只……只见了那王姑姑两回,没有的事!是……是公主……命范某吹笛,范某一时牵挂,念及家中的老母而已!”
话音才落,一截玉手带风而过,他一闭眼,面皮生生挨了一掌。
“真是一呆子,竟不知道躲?害本殿……”
诸葛祈若摸了摸生痛的手掌,抿唇骂道。
她那四两劲儿,他是知道的,眼见那“小布人”的手掌真的红了,倒骇了一跳,忙手忙脚乱地寻了药油替她擦拭。
“晚时,你随本殿去一个地方!”少顷小布人一脸真诚,露出贝齿笑道。
“一个……,一个地方?”范进瞠目结舌。
“放心,本殿今日不罚你!”
此话一落,书生神色稍稍一缓,想今日不是大开杀戒的日子,当即笑逐颜开地答应了。
只是那晚时,已过了夜半。
他瞧着四公主披了轻裘斗篷,怀抱暖炉,将一盏灯递到了他手中。
“这……”
“去……去看我娘……”诸葛祈若见他发愣,冲他扬了扬玉掌。
“帝陵?那方路途遥远,刘太医……”
这般架势,定是要私自出宫,范进咽了咽吐沫,敛眉挡在道中问她。
“我娘她没死!”四公主横他一眼。
没死?
范进一怔,摸了摸脑门,那四公主已由一位宫娥陪了,头前行去。
此后三人一行出了后殿的角门,未走宫中大道,于宫中曲折的小径中幽幽转行。
这宫中的路,他多少是熟悉的,也因此慢慢理出些思绪。
四公主的娘仁安皇后……,或者……或者真的活着!
因为那是冷宫!
“为何……为何……是我?”眼见那灰压压的宫檐出现在不远处,书生不免停下问她。
“早年本殿曾来过,不想被父皇知道了,随来的内监皆被乱杖打死了!你是邬敕国的承旨大人,自会无事!”诸葛祈若道。
私闯禁宫,那是天大的罪!
就说这四公主如何转了性,懂得待人接物、礼贤下士了?
原来……
“那她呢?”范进一拂袖,指了指旁边一言不发的宫娥。
“她是暗人!”诸葛祈若道。
“圣上必会知道的!”范进躬身作揖,当下拦住她,冲她摇了摇头。
“不会,她中了毒,只能听命于本殿!”诸葛祈若轻绽了笑容。
“喂,你——”
今日晚膳丰盛,想她娘祭日,这顿他吃的食不知味,可终是吃了。
看了看那个面无表情的暗人,“小布人”莲步轻移,银铃般的笑声洒下,已自身畔威仪不减地经过。
摸了摸肚子,范进如临大限。
“范某……范某本就是烂命一条,诸葛祈若你好毒!”
书生跺脚随来,指着她的鼻子凶神恶煞道。
“掌嘴!”
“不!”
……
庭院深深深几许?
雕栏玉砌的龙庭西面是宫中的禁地冷宫。
自踏入,书生便惶然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黑压压的暗影,交错牵连,背阴处的门环窗棂皆挂了霜华,森冷于一刹穿透心房。
如宫人们暗地里形容的一般,是座活死人墓。
耳畔喑哑的啼哭、疯癫的痴笑混杂着,那边才消,这边又起。
诸葛祈若的脸被斗篷遮着,看不出形容。
一扇上锁的房门开了,身畔的暗人挑亮了桌上的一盏油灯。
榻中躺着一位女人,身形清瘦,两腮凹陷下去,高高的颧骨上方一双深眸,因灯火太过刺眼,她执袖挡了挡。
而后她忽然撑坐起来,书生于深深打量的一瞥,瞧见一双夹杂着碧蓝的眼眸,不失锐利。
想必这便是四公主的母亲仁安皇后了!
“祈若——,本宫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的,你父皇他没种,他不该将我打入冷宫,而应赐一杯鸩酒于我才对……”
女人眯眼细细打量,笑意深深地拢了拢发,摩挲着从身上取出一枚色泽暗淡的凤簪,插入了鬓中。
“皇祖母果然没说错,她说您的心太硬,即便是父皇这样的天子,也无法碾碎您那石头一般的心!能杀死您的,只有这四季更替的时岁!”四公主的唇色白了一白。
“故你听说本宫病了,才肯来瞧我了?祈若,别忘了,你这性子随了我,我们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