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红颜祸水,本宫就知道……,你们——”夏侯褒怡如坐针毡,想起圣上,不觉黯然落泪。
“月儿她不懂后宫之道,也不懂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她愿生死随了父皇去,可淳瑜手掌玉玺后,她会明白这滄岳朝,她最该侍奉的人是谁!”诸葛淳瑜想起美人离去前的奚落,忽觉今日一番巨变,着实让人痛快。
“看来那女舞尚有几分眼力,淳瑜,你一败涂地!”闻言,夏侯褒怡慌乱不定的心又缓缓落下了,她望向诸葛淳瑜,这位她一直视为滄岳朝冉冉之君的太子,一夕之间露出了那獠牙贲张的面孔,让她懊悔不迭。
“这后位上的日子,恐怕未有几天了,淳瑜念在您一直厚待淳瑜的份儿上,是不会与娘娘一般见识的!”诸葛淳瑜忍了一忍,旁处一个内监急步来,低声道:“回奏太子,皆找遍了,未寻得那枚虎符!”
“本宫说过,那国之守业之兵,不会在本宫这儿!”夏侯褒怡叹息,别去了视线。
“我会找到的,去宁馨殿!”
诸葛淳瑜揣度着打量了那上首的人影一眼,当下传命而走。
子夜时分,凤藻宫犀火通明,皇贵妃、德妃以及不凑巧入宫问安的顺安王妃皆被一同禁于了凤藻宫。
“那边关所需的数味君药可送出去了?”内中,夏侯褒怡焦心问道。
“尚不知情形,敬远在外苦苦侯着,暗营中有自己的人手,茗鸢在祈若处,想必那话已带于了老七,就是不知老七能否出得宫去……”德妃抬眸,依旧是满面忧绪。
“即使此路不通,敬远也会从旁周应,想法子将药备齐于他父皇送去的!”皇贵妃内中踱步,对于儿子一贯的谨慎稳妥她是了解的。
“什么?娘娘……,娘娘的意思是要让王爷只身携药行往边关?”董谆绣原以为那暗营的人手去了便可,闻言之下,当即吓的掩了掩口。
“如今圣上重疾不起,身为皇子,敬远责无旁贷!”皇贵妃沉声道。
“可谆绣在宫中听说父皇已……,如今京中四处皆是太子的人,母妃岂能让王爷独自去送死?”董谆绣脸孔大变,一下拽住了婆婆的袖子。
“你听说了什么?诸位娘娘面前,也敢乱嚼舌根?”皇贵妃敛眉,想起圣上,便揪心了得,怒中反手挥了儿媳一记耳光,那股子痛,让她泪光莹莹。
“姐姐,她不过是担心敬远,您打她作何?”德妃见状,眼见董谆绣哭啼,也不由地落了泪。
“本宫是让她明白这皇子的妻室可不是平日里听戏匀面,富贵荣光那般简单,如今朝国危矣,若太子掌任朝局,帝柱倾,万里山河,一片血染,敬远身为皇子,他责无旁贷,身为妻室,当有大义!”皇贵妃口中溢出一声长叹,身为母亲,儿行千里母担忧,在此紧要关头,她心中的惦念和不舍谁又能明白呢?
“母妃,您这话……谆绣不敢苟同……,那二哥有兵,是当真的责无旁贷,何以那劳苦浴血之事,全丢给了顺安王府,这论理长幼有序,母妃如此,谆绣不服!”董谆绣不满,皇后娘娘闻言,一拧眉背过了身子。
“你——,果真是个不知事的,难怪会说出如此私狭不恭的话来?你现在方知不舍,早时将这心用在敬远身上,也不至如此整日里跑本宫处哭啼,本宫只恨我那可怜的皇儿自娶了你,便心思成灰,如今连个承继香火的子嗣也没有,早知如此,本宫断不会让你这等屈了他的妒妇入门!”说时,皇贵妃一悲,也难免涕泪潸然。
“这……,这如何是谆绣的错儿……,王爷竟喜欢那不该喜欢的人,这如何使得?皇后娘娘,儿臣求您替谆绣做主!”董谆绣委屈地瞧向皇后。
“放肆!这是后宫,可不是你撒泼的顺安王府,实话告诉你,这入了敬远心的可不是什么郡主,本宫清楚得很,且将你这一身醋意给我收收,若我儿敬远有什么三长两短,有你好瞧!”
皇贵妃光火之际,当即示意侍人带了她下去。
“姐姐,何故生了这么大的气?她没经过事,恐怕是吓坏了!”德妃递过一盏茶,劝了句。
“让诸位见笑,且不理会她,如今大事当前,太子谋逆,想必朝臣必不会任太子胡来,但不知皇族各位叔王、臣子府邸有何消息?”皇贵妃叹息,轻问了句。
“此事丞相大人已传了话出去,今日那不孝子正苦寻那兵符,他羽翼未丰、尚不敢妄动,而成王爷手中有皇族人马,必会与弘义来解此番宫闱之乱,只是本宫担心的不是外方,而是太傅和合墒皆在他手上,怕是撑不了几个时辰!”皇后娘娘急遽说道。
“圣上出征时,本宫心里头便凌乱得很,不成想出了这天大的乱子,娘娘,眼下时局,瞬息万变,不知此时可要动用那南翼右军?”说着,半枚虎符自嵌钩凤翅的发丝中落于了眼前。
“今日淳瑜来此搜宫,本宫便如坐针毡,原来这虎符在您这儿,姐姐既有这兵符,便可解眼下燃眉之急!”皇后寻目看时,惊喜地握住了皇贵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