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的一干人等站起身来,面面相觑时,皆不约而同垂下了脑袋。
“你们一个个皆聚在这里作何,都不想要脑袋了吗?退下,给本王退下!”眸辉冷冽,火罗王大发雷霆。
“少主,听闻哀事,臣等备感不安,少夫人已失了王儿,再失去少主的关护,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了,而她那般虚弱的身子,怎受得了这一来二去的舟车劳顿,木烈请缨,愿带了几位兄弟去迎少夫人回城!”下首一人身先士卒道。
迎?
火罗王立时僵住,扫视下首,心道那天杀的莲花巫女让自己一夜声名扫地,如今那沧岳朝如日中天的端安王亦恨透了自己,而自己不杀了她祭天已是厚德了,如何还要迎了她回朝祸害自己?
“诸位,你们自是误会了少主,少主与夫人琴瑟和鸣,怎会因此憾事怪罪夫人!而少夫人离开,是因夫人的表亲邬敕国的齐王世子曾立下生死状擒拿楚贼,夫人忧心世子安危,故才亲自前往阵前相助,少主如今正担心,你们怎好在此时添乱?”知悉内情的宿毖真,忙出来解围。
“大人,这邬敕国的齐王世子,可是四方皆知的那位忠勇爱民的英雄朱子空?”木烈深思着,人已惊了一惊。
“正是,而那阵前刀枪无眼,少夫人此番独去,少主自是牵挂的!”宿毖真应时,嗔怪地看去。
“少主——”那木烈懊悔失言,连忙携众人再度跪了下去。
火罗王心内唏嘘,自己糊弄这宿毖真的假话,如何他又糊里糊涂地讲于了人前,真是恼人!哼!殊不知那莲花巫女离开了毗陀提,自己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碍着眼前的情势,却无法说透了去,只能忍气吞声,于面上端起了些许无奈,默认了个干脆。
“少主,木烈曾跟随过宗炎王爷些许时候,王爷在世时常说那邬敕国是友邦,而轩辕皇朝与我族自有那解不开的缘分,楚桓嗣乃乱国之臣,他之恶行必会被天下所不齿,而天下英雄当聚力齐心将其得而诛之。已故老夫人乃邬敕国人,而少夫人又与那邬敕国渊源颇深,这毗陀提如何能坐视少夫人她只身赴险,当助少夫人及齐王世子脱困才是!”木烈拱手说的坦诚,而此一动议又引发了下首的一片附和之声。
“助?”火罗王十指发颤,这真是他听到最可笑的事了!
那尉迟宗炎不过是一口水悬瀑,老没羞的蠢材,他倾心那轩辕熙嫒,相思成病发了昏,假公济私,借着一众英雄的名号来发泄自己那可笑愚蠢的仇怨,简直是自取其辱!
“诸位,毗陀提不比旁处,而这借兵又怎是随便的事?若被那七宝城的妖王知道,恐这毗陀提不保,而少主他自有深虑,大伙儿还是先退下吧?”
宿毖真蹙眉,国中各大部族皆在此际出了事,怎会只是偶然?他已传命暂闭了暗城下的黑市,而毗陀提眼下更当谨慎才是,眼观少主能舍下儿女之情,稳坐城中韬光养晦,着实让他长舒了口气。
“宿大人说的中肯,与本王不谋而合!”火罗王冷颜颔首。
“少主,那妖王若来兴师问罪,就让他来好了,毗陀提的勇士们愿为少主与那妖王一战。而那齐王世子早岁与楚贼一场恶战,死伤无数,天下皆知轩辕朝缺兵,而此际毗陀提不能袖手旁观,属下愿携诸位弟兄为少主及少夫人孝犬马之劳!”木烈拱手施礼,四周已被整齐划一的声音所淹没。
天杀的,堂堂火罗的兵卒如何该为那八竿子打不着的邬敕国抛头颅、洒热血?
那轩辕朝若亡,也是它气数已尽,而堂堂七尺男儿,却要跪拜在那早该掉脑袋的帝姬面前,孝犬马之劳,真是笑煞人也!
“住口!你们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少主,兵符不出,尔等焉能轻举妄动?”怒斥一语,火罗王已将一枚兵符亮于了众人眼前。
“少主,属下们是担心……”木烈一拱手垂下头去。
“此事本王自有定夺,都给我退下!”
冷声吩咐,由不得他们多说半字,火罗王拂袖而走。
入夜,一封来自诸葛豊迟感谢的书信落入了火罗王的手中。
观罢,火罗王的眼睛再度恢复了精灿的神采,“端安王,有你父皇这封书信为证,孤可与你那天杀的王妃没半分干系!”
手握那莲歌留下的兵符,火罗王目露幽芒,喃喃自语:“莲花巫女,就知道你和端安王早岁隐瞒了孤,这兵符本就是孤的,如今物归原主,天公地道!”
火罗王自斟了几杯美酒,便美滋滋地去梦会了周公,只是他不知,毗陀提的暗河旁,一群兵勇已整装待发。
“木烈,我们真要背着少主和宿大人去相助少夫人么?”唤作昆泰的男人,有些忐忑。
“我说昆泰,少主身兼复兴我族的大业,他必会一切以毗陀提为重,自不会借兵于夫人相助那齐王世子,说来惭愧,我等老弱残身,不过是于少主添累,哪值得少主他如此厚待?如今这毗陀提有了黑市上取来的金元,去买一些奴隶骑兵已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