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书?”洛都的脸苍白了下去。
“圣上……,圣上息怒……,此事奴才本是要向圣上禀告的,这并非德妃娘娘的错,是奴才的错!”太皇已有交待,此番这嫁入朝国的忽兰公主要好生关照,万事皆是一个忍字,眼见出了乱子,福印忙手执拂尘御前告罪。
“福印,朕说回宫,你耳朵聋了吗?”拂袖,昭光帝提袍欲走。
“站住!”洛都花容失色,那涌入的内人一个个万岁万岁的告罪,让她觉得分外耻辱。
“洛都——”昭光帝警告的看过,双眸起了杀气。
“德妃……,德妃娘娘……,跪下,此乃圣驾尊前,不得造次!”福印吓的冷汗滚额,于一旁小声提点。
“我阿史那家的人不会随意屈膝下跪,滚开,你们一个个都给我滚!”一抬脚,内侍监福印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洛都环顾四周,朝众人发了火。
大婚的喜房内人人屏息,四处静的骇人。
“娘娘,听小的一句劝,在我朝这万万使不得,而这花好月圆夜,您如何将圣上气成了这样?这触怒龙颜是杀头的大罪!”福印急急劝道。
“我——”洛都听懂了他的意思,是的,这是她和大勇士的花好月圆夜,她不能……
“福印,忽兰公主威声传命,我朝若再不知趣,是不是太没骨气了?”胸廓起伏,昭光帝大步流星地往外行去。
“大勇士——”
洛都脸色骤变,惊觉失仪,落拓地追了过去。
“洛都请圣驾息怒,洛都愿听圣上教诲,请圣驾留步!”慌忙上前拦下了那人身影,洛都忍气吞声地跪了下去。
“洛都,这婚典已依你所求行过了,三日后返回渤俞沁,朕不想再看到你!”昭光帝无意多言,当下传了口谕。
“大勇士,你……,你难道要反悔吗?”脑际嗡嗡作响,洛都屈辱地瞧去。
“若不是你父汗来书,看在两朝互有利害的份儿上,朕根本不会娶你!”昭光帝面如寒冰地说道。
“大勇士怎能如此这般待我,那九亩……,那九亩若非为复国而来,她根本不会嫁于大勇士,她和那火罗王暗通款曲、让大勇士背负了无尽的耻辱,成为了世间的笑柄,而此时此刻,这方红烛光冷,可在遥遥的火罗,那鸳帐中将是何等的不堪?”洛都将满腹的积怨统统倾倒了出来。
“洛都,往事随风,而朕也不想与任何莲不莲的女子有任何瓜葛,此番大婚,你会得获我朝震慑漠北的天威,如你父汗所想掌任漠北的王权,而朕也谢过你父汗的器重,阿史那大汗病重,还是早些回渤俞沁尽些孝道吧,恕不远送,就此别过!”昭光帝朝她拱了拱手。
“且慢,渤俞沁草原上的我的族人,对大勇士慕名久矣,如今洛都和亲沧岳朝,他们相信大勇士会给漠北带来吉祥,而没有王儿,人心不稳,洛都掌御各部不过是短暂的一时,你沧岳朝焉能言而无信,欺骗我族,我父汗他还活着,活着!”洛都的眼眸褪去了梦幻,父汗说的没错,沧岳朝是不会听任摆布的。
“洛都,你连一幅画都不肯放过,又怎会有蕙智兰心与朕伉俪情深?你不会拥有朕的皇儿,那对本朝实在是太危险了,若你想拥有阿史那永续的王权,不如在你部族中挑选愿与你诞下王儿的勇士,朕不介意,甚至会赐姓于他!”昭光帝淡笑道。
“大勇士?”
“朕不是什么勇士,而是一国之君!”昭光帝反感地斥道。
“沧岳朝不是最看重女人的名节吗?圣上将忽兰看做了什么?”哽声,洛都如遭雷击,他的夫君竟让她委身他人。
“忽兰公主将朕又看做了什么?忽兰公主是棋,朕也是棋,只不过棋子本身也有不同的名字及用途,你是卒,朕是将,而你是阿史那家的女人,回去吧,渤俞沁才是你的立足之地!”扬眉,昭光帝说出了彼此都了然的事实。
“圣上如此待洛都,是因为您还喜欢着那九亩吗?”
“朕该喜欢吗?”身为一朝天子,他该喜欢的女人真是太多了,昭光帝不胜其烦地摇首。
“忽兰不明白,还请圣上直言不讳?”心有不甘,洛都撅住了那缕冰冷的视线。
“不喜欢!”眼中无波,昭光帝拱手示意她让开。
“很好,这也是我忽兰希望的,那就请大勇士证明给忽兰看,否则忽兰不会任你朝这般□□愚弄的!”洛都纹丝未动。
“证明?”昭光帝倏然明白,他顿了顿首,折身取过了案上的红烛,轻一掷,那火舌便自幕帘处烧了起来。
“诚如你说,一切烧成了灰烬,洛都,不知这够不够证明,若不够,就自己动手去烧了这园子,朕不在乎!”火光映衬着那俊逸的脸庞,没有一丝温度。
“大勇士——”
火舌吞没了大红喜帐,洛都失声痛哭起来,她美丽的梦烧成了灰烬。
“大勇士——,这证明不了什么,杀了那九亩,洛都便信了,大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