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沧岳朝的皇宫中,一朝转醒的福公公心惊胆颤地去御前告罪,可他没听到熟悉的咆哮,他听到了笑声,这种情形实在罕见。
寝殿内,昭光帝手中拎着一个黑乎乎的红裙小戏偶,满面嘲笑道:“罗刹女,朕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天涯海角!”
而帝京一处寒陋的客栈内,轩辕莲歌殿下一宿无眠,此番阴差阳错令她面目狰狞地瞧着那个倒挂在眼前的“葫芦僧”,不禁咬着贝齿道:“掉在狼嘴中的葫芦僧,罗刹女才不稀罕!”
于是日上三竿,莲歌与辛乌姑娘一番合计,二人轻易地混入了宫廷。
对于这座辱没了她千百遍的宫廷,轩辕莲歌连眼皮都懒得抬,而毗陀提的辛乌则不同,这沧岳朝的皇宫恢弘盛大,那些女子袅娜而行,个个妙龄美丽。
“天杀的,这里的王竟然娶了你!”辛乌咋么着唇瓣道。
“是,那天杀的王竟娶过我!”莲歌银牙暗咬,心中懊悔千般。
“天杀的,笑一笑,你的脸好难看!”女娃辛乌搡了搡莲歌,当即学起了美人们的“巧笑倩兮”。
自胡狼毁了龙王庙,谁还能笑起来呢?
阴霾深深,莲歌加快了步伐,在轻易地入了内苑后,莲歌勾唇而笑。
“瞧,别看那人是个太监,可他什么都知道!”
“天杀的,那丑巴巴的罗刹女不要也罢,辛乌想要像晏夫人那般美丽的戏偶!”
“先擒了他,待我等大功告成后,你就会拥有一个美人戏偶!”莲歌“大方”地催那女娃下手。
于是乎她欣然颔了颔首,使出了毗陀提的大叔们亲授的绝技,那名叫福印的太监便成为了她的“腿下败将”。
“福公公,不知您这大贵之人可还记得小女?”假山后,莲歌皮笑肉不笑地打量过去。
福印抖颤着嘴唇,眼中蓄满了泪花,嘴张了张,吐沫又咽了咽。
他再贵也不过是个太监,而眼前的“小女”,即若出了这沧岳朝的门庭,仍是声名煊赫的一国之母,他就是有十万颗脑袋,也不够她砍去。
可今日着实不是“重逢叙旧”之时,他得圣命在此,恭候“大驾”!
“奴才,奴才见过莲歌公主!”福印近前施礼。
“这沧岳朝入门的公主太多,本殿怕福公公眼花缭乱,给您添了乱!”莲歌哂笑时,亦使出了火罗王亲授的绝技,于是沧岳朝的御前红人福公公扑通跪在了眼前。
“殿……殿下……,福印只是一个下人!”福印苦不堪言地拱了拱手。
“福公公今时不同往日,是人上人,连漠北的胡狼皆上赶着巴结!”莲歌一眼瞪过。
“殿……,殿下……”福印语塞间,只觉这宫内打翻了醋缸,一股子酸味,忙干巴巴地堆起了笑脸。
“福公公,本殿可没空子和你打哈哈,讲,本殿的罗刹女现在何处?”
“奴才如何会知道?自中了火罗麻针,奴才方回过神魂!”福印扫视着那异族女娃,蹙了蹙眉,垂首时眸光摇晃出一线光冽。
“天杀的,昨夜是火罗麻针,今日可没那么幸运!”女娃辛乌取出火罗王赠予的毒丸,一旁阴鹜地笑道。
福印眨了眨眼,一阵哭音求饶,指着一处殿宇道:“在……,在御书房——”
“不知你那主子可在?”
“圣上如今在寝殿休养,殿下如何施以重手,圣上头痛了整晚呢!”福印叹息了一声。
“头痛?你家主子昨晚喊着要授我一死呢!”莲歌寒颜扬眉,示意他头前带路。
对于御书房,莲歌并不陌生,那里蛐蛐鸣唱,风水佳美,只是于她这九亩莲塘出来的公主似乎门不对门、路不对路,才入内,便见一支箭矢穿过了上方朱梁处悬挂的小戏偶,而昭光帝一身缂丝龙袍,居高临下地传命:“来人,将此二人于朕拿下!”
“放肆!”莲歌扫视福印,方知那奴才适才全是做戏。
“放肆?在本朝国境,不知是谁在放肆?”帝目光盛,指将而过,已是杀气腾腾。
“本殿自不是你沧岳朝的客,可我邬敕国未亡,我轩辕氏可不是那屈膝称臣的阿史那族,圣上还是莫要失了礼数!”敛衽施礼,莲歌提醒道。
昭光帝的唇畔只噙起了一丝冷笑,“朕不知你是何人?也瞧不出你有什么贵相福德,此为沧岳朝龙庭,朕只知擅入御书房者,死!”
“死?天杀的,辛乌还小!”下方被擒获的女娃,费力地眨动了眸子。
上方的王下命了,辛乌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如何会随了眼前这国不国、尊不尊的轩辕莲歌来到了这方人世,还惹上了杀身之祸。
“不巧的很,朕刚颁了重典,若朕没认错的话,你昨夜偷袭了朕,按律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昭光帝厌恶地打量过那茶色的眼眸,示意御卫拖她下去。
“你要杀她?”莲歌挡在了辛乌面前,不敢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