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光三年,清秋时节,金风瑟瑟。
一封密信落入了轩辕莲歌的手中。
“主上要见我?”她有些惊愕。
“梁地异动,主上有意密见公主,而主上来此的事不想惊动各处!”前来送信的火罗侍卫道。
说来此番会面于她也是极不便的,一个嫔妃是无法随意出宫的,可她知道若自己开口,圣上会答应的。
御书房内,昭光帝亦从顺安王处得到了暗讯。
“看来梁贼有动作了?”昭光帝与顺安王对视了一眼。
“凌霄请命,欲做一替子去会会那所谓的火罗王!”
“凌霄已在中德殿待了不短的时日,她之真容,未必僩関不知,会打草惊蛇的,而若朕估计的不错,尚蒙在鼓里的晚贵人会去的!”
“这也让臣十分担心,僩関无孔不入,连尉迟真君的名号僩関也用了!”
“僩関已是强弩之末,既然东风信不肯罢休,我朝便将计就计,这也是四方暗营最常用的克敌之法!”
“不知贵人那方?”
“自是不便说的,而朕曾假替过幻夜,这火罗的尉迟真君,还是由朕做了这替子吧!”
“有圣上在,贵人那方自是安稳无恙,臣这就传讯于鬼督,这场热闹他恐怕是不想错过的!”顺安王当下传了一封密讯。
濋章殿,一只书鸽盘旋了一番,拍翅而走,只是轩辕莲歌不知那只书鸽不出片刻便飞进了御书房。
“那会面之地竟是莲塘?”昭光帝敛眉道。
“臣以为此地甚佳,可退可守,那方依然是朝国禁地,贵人曾难为过齐王世子,此番入那莲塘,于这尉迟真君恐怕也要费些周折的!”顺安王感慨而笑。
“只是那尉迟真君是团迷雾,朕当费些周折入了那阵,先保了她这颗易掉的脑袋,而那假替的尉迟真君,当劳三哥于山寺中与他周旋片刻!”
自这日起,昭光帝时常于御书房忙碌国政,他在等,等一个人来此道道这“真心话”,只是那会面的大日在即,也未等来晚贵人。
可他收到了宫娥冬儿送来的一盒葵子,此物他见过,有个十分古怪的名字“丘比特”,倒也十分灵验,连他的大舅子轩辕铎壬也入了那迷魂阵,被美人摄了魂。
打开看时,有一个“心”字赫然纸上,昭光帝瞧着,竟气不起来。
“不变初心,方得始终,晚贵人,朕认输!”
打量镜中红发飘飘的男子,昭光帝以为此番会面定是有趣的很。
入夜,莲歌自密道离开,大概是近乡情怯,对于那九亩莲塘,她竟十分忐忑。
如范进所言,那里的确是荒废了,杂草丛生,秋荷荻花长野了,早已没了什么样子。
旧忆漫卷而来,她的父皇曾在这里度过了惨痛难捱的时岁,她的母后曾在此机杼声声、慈母针线,细密穿梭,而她的大哥铎壬曾在那简陋的书斋内经年画着他的母亲轩辕熙嫒,她竟无知地错以为是流月,而这莲塘的水道处好似永远飘着一豆灯火,目送着那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流月远走,而那一个转身,似已书写了最早的别离,只是那时懵懂的自己还不自知。
她打量着那水波,依稀记得自己曾将一道自幼指婚的婚书,投进了这淤泥遍布的莲塘里。
那便是她与今上最早的缘起了,几度失神,忽觉一道夜风吹过,有红如水藻的发丝在自己眼前飘了半晌。
“主上?”唇角牵起了笑,莲歌伸手拉了拉那发,如旧时一般。
诸葛合墒心中叹息,说来亲临此方,宛若如梦,当年那濋章殿的少年可从未想过这九亩莲塘的丑丫头能和自己生出什么无法割舍的缘分来,他自浓密火红的发丝中,打量着那下方惹人心动的眸子,忽觉时岁是最恼人的东西,一个不留神,就差点让人生生错过了。
他将一朵香魔簪入了那宛若堆云的发中,看见一只素手朝自己递过,于是他双手拉起了她,看到她在下方随着自己飘来荡去,而那随风摆动的裙裾,好似莲朵绽放,而那会心玲珑的笑音,萦绕在此方,将此方黯淡的秋色也点亮了。
只是一声鸽哨,打破了她的欢笑,也敲醒了他的沉沦。
那拍翅落在肩头的书鸽,将此方变地静逸无声,诸葛合墒扫过了那暗讯,眸光忽而深邃,他松开了手,下方果不期然地一声痛呼,让他无奈而怜惜。
“天杀的,本殿知道那暗讯来自何处,又是什么?”
诸葛合墒以为他的贵人什么也不知道,可他勉为其难地竖耳听了听。
“来自毗陀提的宿毖真大人,他想为伏律少主报仇,必是求了主上,或者主上也有此心思,只是段恪大将军虽奉命行往边地,可这战事并非一触即发的局面,此时主上涉入,只会让贼人寻了借口大举兴兵,而沧岳眼下不会与火罗联手,那其中的缘故主上必是清楚的!”莲歌歉然道。
那火罗的尉迟真君是睚眦必报之人不错,却未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