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光三年深秋,沧岳朝的皇宫一片萧瑟,皇帝病的沉,高热不退。
“莲歌……”
“父皇下婚旨了……,中秋月圆……,大好的日子呢……”
“待……待落了雪,那归京的日子便近了……,在府上西窗边儿挑了那长明灯,爷片刻便到了!”
……
榻中的人影儿不断地呓语着,而周遭人等皆吓了个魂飞魄散。
“这……,这是什么话……”
“圣上,那园子烧了……,当回宫啊……”
“圣上……,您当回宫啊……”
……
夏侯岚珠近处瞧着,吓哭了去。
诸葛豊迟冷眼打量着皇后和这后宫里的一团纷乱,踱步间不由地大发雷霆:“够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脸哭,说来太妃也是提点过你的,那晚贵人处当好生照应,如今内宫作乱,照应出了乱子,若这四郎有个不测,且有你好哭的!”
皇后抽噎间一下呆住了,她不想如此的,那委屈在心里游荡,几欲脱口而出,可太皇深厉的眼神,将她吓地魂飞魄散,除了掩面哭泣,她无所适从。
“岚珠,这些日子你也里里外外,四处受了不少的累,此方有妃母和淑妃,先回宫歇着,这沧岳朝的皇帝有祖宗保佑着,无事,合墒自幼便有这病根,一烧起来便人事不知,徐太医说会醒过来的!”郭太妃叹息一声,差那菊月扶了人去。
皇后难堪地告退,淑妃打量内中高热不退的皇帝,忽地跪了下去,“父皇,不能这般下去了,儿臣请父皇全力施救晚贵人!”
“妇人之见,若是能救,这一众人等如何会干干看着,那梁帝周瑁胃口可大的很,朕……”
心力交瘁,诸葛豊迟不觉锁紧了眉头。
“儿臣知道前方战事一触即发,为备战国库吃紧,儿臣族中愿筹备银两救急,还望宫中朝中皆再想想法子,全力施救贵人!”
诸葛豊迟听她如是说,眉色一缓,心中升起了几分宽慰,这长鱼一族的光耀并不在它汇通天下,织造闻世,倒难得出了几个淑娴有加的女子,如今这后宫中,能于一片啼哭不安中,为这四郎分忧的人也只有这长鱼柔了,纵然这法子未想深彻,可有钱能使鬼推磨未尝不是一条普世之路。
“可是你族中的心意?”诸葛豊迟揣度着问。
“回禀父皇,晚贵人的事,朝堂那方尚不知内情,儿臣不敢造次!”
“这么说是你自己的意思?”
“儿臣位列四妃,蒙恩侍君,此事可代长鱼一族做决!”
“不知你族中可有所求?”
“儿臣的族中历经旧乱,只盼平安和顺,如今全心打理织造,并无他求,可儿臣有一请!”
“那便起来说话!”
“谢父皇不罪,儿臣是举手之劳,也是与贵人缘分使然,未有图报之意,儿臣所求事关贤妃,段氏一门,忠君之心,自不必言表,儿臣以为其中恐有内情,故求父皇缓议此事,待此中事态平息后,再行对质审定!”
“长鱼柔,朕没瞧错,你这淑妃名符其实,好,你既有此慈念,朕便准了你之请,段恪前方为国,贤妃之事当缓决,朕有意差岚珠去国寺为四郎祈福,圣上这方父皇便留你照料,记得不可出半点差池,这沧岳朝可经不得多少大阵仗了!”
诸葛豊迟传谕时,递过了难得的温和。
“父皇是要救贵人了吗?”
“说来姬太后处朕也不知该如何交代,朕不是不救,是不想称了那梁贼的心意,让这四郎成了百姓口中的昏君,而朕会谢你长鱼一族的慷慨,去让那鬼推推这磨!”
说罢,诸葛豊迟传旨行往了御书房。
“敬远,将此书信递于鬼督,朕以重金相授,请他施救晚贵人!”御书房内,诸葛豊迟急书了一封书信。
“父皇,儿臣以为龚亹并非贪财之辈!”
“那不重要,朕尚需养兵,他那鬼军也需要这白花花的军饷,而梁帝未必会大方地为他养军,朕以为不贪财的他会动心的!”
“儿臣愚钝!”
顺安王恍然大悟间领旨而去,很快一只书鸽自暗营飞走,天光大亮时,顺安王再度匆匆来见。
“那方来讯了?”
“父皇估计的不错,鬼督他动心了,只是他只答应在两朝未有战事时,暗中打听贵人的消息,从中周应,而他乃梁人,那方又是大梁皇宫,若鬼军救人被周瑁察觉,他的鬼域也将面临灭顶之灾,这个险他不能冒,故他只要这重金的一半!”
“这龚亹是个识大局的人,朕也想到了他有难处,可还是抱着十二分的希望而去,如今情势如此,也只好如此了!”诸葛豊迟摇了摇首。
“父皇,那鬼督还传了一暗讯于我朝,恕儿臣无能,这状元红三字尚解不出来!”
“哦?”
惊吸一声,诸葛豊迟抬手接过那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