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
清风说:“我刚才也用剑探过,没反应。”
他身上佩戴着一把普通长剑,原意是探探它的深浅。
两人看不出关窍所在,但他们目的不是解密,入口既现,自然往下探。
底下散发着幽幽蓝光,是负三层。
正下方可见一方平台,四围是沟壑。风月站在入口处,拔出剑,先落下去,清风紧跟其后。
地下三层,一层一个景致,这里是一处天然石洞。风月一眼被前方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在他们落足的石台前方又是一处相同石台,不同的是它上面还有一根石柱,顶部呈着三个乌木方盒。
但她并没有轻举妄动,间隔着它们的深深沟壑里,充满浅红色半透明液体,看上去呈黏稠状。
“小心底下的液体。”清风提醒。
透过液体可以看见底层铺着沉金,直铺出一方池子。这处石洞大部分看上去未经雕琢,池底却这样铺设,很有可能是因为那些液体能腐蚀石头。
清风道:“医书记载,有一种蚀蛊,尸液销铁化骨,可溶万物。”这万物可能不包括沉金。
清风踢开脚下一块碎石,石头轻飘飘落在池底变成了粉末。
医书真迹近在眼前,却不能轻举妄动。
清风又踢出一块石子,落在前方石台上,毫无动静。
他想要动身,风月道:“我来。”
她越过去,脚尖落地,无动静。手指碰触到盒子,无动静。轻轻拿起——
千道银丝自八方墙壁射出,密密麻麻刺往中央石台,风月飘起,身形如电,在银丝间闪转腾挪,只长摆被银丝扎穿,若是有光投入,恐怕是千疮百孔。
是银蚕丝!
未待落地,第二波银丝迸出,缝隙更不容人通行,风月袖剑上手,凌空反转,寒光斩出弧度,银蚕齐齐断裂。
清风已贴墙闪避,不如风月凶险。两道蚕丝屏障被破开后,石洞归于平静。他伸手摩挲石墙,它看起来天然粗狂,却被嵌入精妙机关,大巧至简。
风月转身四围看了一圈,无动静。三个乌木方盒安静待在面前,人畜无害。
里面很可能是医书真迹……
风月缓缓伸出手,同时提防银丝,她将方盒提起一点,清风原本观察墙壁玄机,瞥见风月动作,连忙喊道:“不要碰!”
却也晚了。
石壁内传来铿铿锵锵的响动,像是机括运作,齿轮咬合。风月皱眉放回去,响动却不停。
四面八方,铿铿锵锵,越来越响,越来越强,越来越近。
转身望去,置身机关中心被收紧。
响动铿然绷断,一时陷入死寂。
风月与清风对视一眼。目光相触,墙壁迸裂,如洪水摧毁坝堤,蛊液从四面八方汹涌而下,石墙仿佛豆腐做的,所过之处碎成一块一块。风月脚下的石台也开始崩毁,石柱倾倒,眼看要掉入尸液中。风月再不迟疑,卷走三方铁盒,腾空而起。
“风庄主!”
顶部尸液照她泼面而来,风月抬头,鼓起内劲,硬是把扑面的洪流推出。而后甩手向上,红绸刺入上方未被侵蚀的石块,为她争取一瞬找好落脚地,正待借力越出,一道洪流洒过红绸,红绸从中断裂,她陡然向下坠去!
清风闪过来,一手缠住悬下的半截红绸,一手与她的手掌在空中紧紧握住。风月抬头,看见他竟然带着欣慰的笑意:“我抓住你了。”
由于力道太急,风月在底下晃荡,衣摆荡开,距液体只有一寸之遥。她的目光望进他眼底,那是双冷清明净的眸子,望着她的时候,就化成了一汪春水。
眼睛里超脱生死,无一丝杂意,只有一片赤诚与温柔。
“小心。”
话音刚落,一道腐蚀液抛着弧线溅洒在清风上臂,他却不避,抿紧嘴唇,握得更紧。虽是细流,衣服毁坏一片。
他将风月抛去一方还未冲毁的石上。四面开始崩毁,这是一招玉石俱焚,一旦有人觊觎皇脉灵物,整个地宫就会完全坍塌,将一切封死融为尘埃。
地宫还会继续塌陷,直至不复存在。
清风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松开红绸,于半空中划破掌心,血迹尽力抛洒而去,落在风月华中怀中的盒子上。
铿铿锵锵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石洞停止崩毁,倾注的水流减缓。
一声巨响,似乎一切尘埃落定。
清风落到她身侧,两人一起从入口飞出,到达蛊宫,不及停留,又飞往正殿,而后就是地面,可就在眼前,沉金龙柱坍塌直下,将通往上面的楼梯封死。另一边由于方才震裂,露出了一方地道入口,两人挤入地道。
堪堪踏出,身后剧烈震动,纵然机括停转,下方地宫已毁坏大半,架不住四根龙柱全部下塌,蛊宫整个压下,地宫与正殿彻底变为废墟。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