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助人为乐
酒楼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就在隔间用餐的扈莫臣饮酒的动作在听到那句话后微微一顿——是的,从向廷燮带着时念来到隔间用餐开始,扈莫臣虽还在用餐,但动作明显轻了许多,急风更是大气都不敢喘,这么多年跟在自家堡主身边,自然多少能揣摩一些他的心思。
“送你个琴你就喜欢他了?我可以送你一屋子琴!”一向自视甚高的向廷燮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有些不解,难道自己就这么输了?
“向公子,这不是一把琴的事情,我喜欢的是这个人。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对于扈莫臣,时念觉得似乎没有什么比淇奥更好地形容了吧。可同时又觉得向廷燮有些傻得可爱,大概就是自己那个时代所谓的大直男吧!“向公子,您是日升钱庄的少当家,人中佼佼,爱慕您的女子恒河沙数,还请不要为我浪费时间了。”
“你说是谁!本少爷打死他,看你再喜欢谁去!”向廷燮现在听不进去时念说话,只想知道这个男人是谁?能比他向廷燮还好?
时念闻言突然有些害怕,她本是想随口编个理由,好劝退向廷燮的,若因此给扈莫臣带去麻烦,自己岂不是恩将仇报了!便蹙着眉,不知道再如何圆这个谎。
就在时念愁肠百转之时,扈莫臣突然推门而入。
“是我。”
扈莫臣身姿洒然,颀长的双腿,不消两步就走到了时念身边。
时念由一瞬的惊讶,忽而转为了羞赧——听他这话,似乎自己与向廷燮的对话悉数被他听去了?
向廷燮打量了一下来人,容貌气度不似普通人,但向廷燮作为日升钱庄的少东家,从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这个要和自己抢女人的男人,便冷哼一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扈莫臣、送琴之人。”扈莫臣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语气,仿佛丝毫没有将向廷燮放在眼里。
从来都是他看不上别人的向廷燮,自然感受到了对方的傲慢,但又只觉得扈莫臣三字很是熟悉,却又突然想不起来,大概是听他爹提起过的人吧,只是他自己在生意上从不上心,每日不过流连秦楼楚馆,勾栏听曲,赛马击鞠,也看不上这些生意人的蝇营狗苟,所以并未细想,便即刻呛声到:“一张琴而已,多大不了的东西,我向廷燮能送她一屋子!你他妈要是有自知之明,就赶快从老子面前消失,否则别怪老子对你不客气。”
向廷燮的小厮心道不妙,连忙上前阻止自家公子,谁知还没来得及出声,扈莫臣便伸手,隔着薄薄的衣物,握上了时念的手腕,牵着她离开了酒楼包厢。
向廷燮怒不可遏,见他要带走时念,正要追出,小厮连忙拽住了自己公子,出声提醒道:“公子,他是扈莫臣!”
“我管他是谁!我向廷燮怕他!”向廷燮甩开小厮,还要出门。
“扈家堡堡主,扈莫臣!”小厮连忙提醒道。
向廷燮身形这才微微一顿——怪不得这名字如此熟悉——扈家堡堡主扈莫臣,他自然知道的。向家在煌城虽说已是首屈一指的人家,但在扈家堡这个无人知其深浅的巨擘前,还是不免要多谨慎一些。
出了酒楼,扈莫臣才放开了时念的手,只是手心好像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有些灼热,他好像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慌乱。
“那个,我……就是……”还因被扈莫臣听到自己骗向廷燮的话而感到十分尴尬的时念,面对扈莫臣,羞赧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扈莫臣低头,直直望向时念。
胡言乱语的羞赧,以及此刻被扈莫臣的凝视,让时念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但作为一个在现代工作过两年的社畜,倒也没有让这种令人无所适从的情绪干扰自己太久。时念抬起头来,直勾勾盯了回去。
“对啊!我爹巴不得把我送给向廷燮,我小娘又不敢违逆我爹,我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原本只是想随便编个借口把他打发掉的,只是没想到你会突然出现。”
扈莫臣没有想到时念竟然会如此坦然地承认,甚至于言语间还责怪自己的突然出现。便冷哼一声,回复道:“如果我没有突然出现,那现在你可能还在被向廷燮纠缠不能脱身吧?”
“我知道啊,但是起码这样你就不用趟这摊浑水了。”时念多少有些愧疚,他知道向廷燮是煌城有名的二世祖,惹上他,也不知他是否会找扈莫臣的麻烦。
听闻此话,扈莫臣才约摸猜到,应是她怕向廷燮因此记恨上自己,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事情尚未解决,倒是有心思来担心别人。这一副柔柔弱弱的身子下,倒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性子。
“走吧,方才大家都没吃饭,先去吃点儿东西。”扈莫臣没有再继续这一个话题,便带着时念去到了酒庐。
酒庐地处煌城城西,身处闹市,却只有一个很简陋的柴门,上悬挂一白色旗幡,上书“酒庐”二字,笔意恣睢飒然,不拘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