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1 / 3)

夜幕降临,繁星点缀。

换回宫装的顾南枝回到长乐宫,她惴惴不安,原定回宫的时辰被琵琶女一事所耽搁,堪堪在宫门落锁前回来,出去这么久,也不知叶公公是否为她担忧。

还未踏进宫门,轻浅的春风倏忽料峭,吹得人肌肤冒出鸡皮疙瘩,风里裹挟淡淡的铁锈味。

顾南枝跨过宫门,翘头宝珠梨花纹的足履踩到一汪水渍,莹润的宝珠渐上几滴殷红。

瞳孔一缩,心跳骤然失去节律,她完全被庭院内的景状吓呆了。

那个身穿深赭宫袍,和蔼慈爱,比亲人还亲,见证她成长的叶公公,悄无声息地倒在血泊之中。

顾南枝手脚发软,脚步趔趄,被逶迤的重工裙摆绊倒在地,身后的宫女无人敢上前搀扶。

她扬起脑袋,纤细的脖弯出纤弱的弧度,一只手掐住她的腮帮。

母亲,不,是曌夫人,居高临下地俯视她,镂空嵌丝珐琅护指套上的红宝石如一块冰,又冷又硬,但比这儿还冰的是她的语气,仿佛在审问犯人。

“枝儿你去哪里了?”

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唇瓣在颤抖,舌头却变得僵硬发麻,吞吐不出半个字。

夜风吹拂,顾南枝打了个哆嗦,下一刻指尖触到一缕温热,是叶公公留给她最后的温暖。

顾南枝瞧了一眼手掌的鲜血,似乎看到杏花树下叶公公对她溺爱地笑,寝宫里云韶说故事讲笑话哄她开心。一转眼他们的面容都被掌心的血色覆盖。

都是血,好可怕……

一日的劳累与惊惧之下,顾南枝陡然昏厥过去。

顾南枝病了,病得突然又严重。太医说她忧心甚重,心神不宁,已经影响到身体。

母亲见她身体羸弱至此,便没有因擅自出宫,降下责罚。

顾南枝头一次体会到,深宫里的一砖一瓦、一花一叶皆为母亲眼线。好在母亲没有深究她出宫的行动,只以为她还和幼时一样贪图宫外的玩乐。

太后贵体抱恙,早朝暂歇,母亲仍还日日来长乐宫以教诲之名,行干政之实。

曌夫人离宫不久,就听小黄门宣道:“陛下驾到。”

顾南枝起身下榻,不想一个绯红锦衣的身影冲进来,扶住她的手臂,“母后不必多礼。”

他还接过旁边宫女从木施上取下的月白并蒂莲外衫,披在顾南枝肩上。

“寡人来迟,没有在母后榻前侍疾,寡人愧疚无比。”幼帝陆灵君满脸自责。

“陛下每日要听太傅教导,为将来临朝做准备,区区小病不值得陛下来一趟长乐宫。”

陆灵君启唇欲答,瞥到旁边宫女端来的药碗,殷勤取过,“寡人服侍母后吃药。”

他舀起满满一勺汤药,递到顾南枝唇边,将她的唇际都烫红了。

陆灵君慌乱无措地放下药碗,想用手碰又不敢碰,“寡人真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顾南枝并不介怀,她肌肤细嫩,稍微磕碰都会留下红痕,实际并不严重,她安抚道:“陛下年纪尚小,只有别人伺候陛下,陛下哪能伺候别人。”

“寡人都十二了……”

顾南枝没有听清幼帝的嘀咕,“陛下说什么呢?”

陆灵君摇首,只让宫女吹凉了药,认认真真看着顾南枝喝完,最后再机灵地递来一枚糖渍乌梅。

顾南枝伸手去接,乌梅却直接凑到她唇畔,“母后快吃吧。”

幼帝完美遗传了帝后的优点,五官柔和、眉心一点与殊贞皇后同样的红痣,眼睛却像极先帝,瞳色偏淡,宛若琥珀光转。

他今日穿了一身簇新的绯衣,头戴金冠,毓珠垂鬓,一双乌漆漆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十二岁的少年郎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姿如同抽发的新芽,半年一个样,去岁及她肩膀的少年郎,如今已经与她一般高。

两人一站一坐,顾南枝还需仰头才能看他,张唇,将乌梅含了进口中,外面的糖渍融化,甜丝丝过后是微酸,嘴里的苦味被盖过。

顾南枝惦念幼帝的学业,劝道:“好了,陛下监督哀家喝好药也该回未央宫了。”

“寡人才来了一盏茶,母后就要赶寡人走了。”

久违的头疼感卷土重来,幼帝自小就喜欢粘着她,因为两人岁数相差不大,也就两岁,可他们都会长大的呀,但幼帝粘人的劲儿不减反增。

顾南枝拗不过幼帝的性子,也就随他去了。

屋外伺候的宫女进来传禀,“陛下、太后娘娘万福,定陶郡主已经在殿外等候了。”

陆灵君:“定陶郡主?”

顾南枝解释,“是啊,姊姊知晓哀家生病,万分挂念,哀家便宣她入宫,叙叙话。”末了还添一句,“并不是赶陛下走呀,等哀家病好了,就去未央宫见陛下可好?”

“母后也许久未见家人了,见一见,心情好,身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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