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是我自己想要救他的。”
窗外倾盆的大雨淅淅沥沥,透过半开的格栏窗,远处一座座山重连绵,烟雾弥漫,隐隐约约,宛如海市蜃楼一般。不甚清晰的雨景中,墨色与盎绿交织,一片片深浅不一,绿意蒙胧。
在这之中,位于林中一角的小屋内静谧而渐渐弥漫起水汽来,略为潮湿的空气逐渐升腾起一丝恼人的浮躁来。当桑麻认真而无畏地迎上多楹冷漠的眼睛这么说时,窗外树上的叶子因风而乱哄哄的摇摆,世界仿佛又想要借机轰动起来。
光线稍足的窗旁,那个立于飘渺雨丝中的黑发女子挑了眉,既而敛了敛眼,意味不明。
桑麻觉得心情意外的坦然。
她不知道多楹听懂了没,或许没有,但是……当初是她自己因为想救斑才失去了性命的,她的死不关斑的事……
所以……
“斑没有害死任何人……”她正声道:“当年……”
……桑麻的记忆逐渐浮现出五年前那个磅礴的大雨天的情景——昏暗阴凉的雨天,踏着雨水远道而来的人,一场颠乎想象的对话,以及滚滚的落石……
但随即,有人推开了门截断了她即将说出的话。
桑麻转头看去时,迎着屋外稍稍明亮的光,她发现是一个陌生的银发男人,年龄应该接近四十了。对方一开口就用重镑消息转移了多楹本来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该走了,宇智波和千手的战争爆发了,估计再过不久战场就迁连到这里来了。”
战争终于还是开始了。
桑麻不意外地想。
斑他应该应战去了。她并不是那种无时无刻都渴望着别人救她的人,,斑也应该做他应该做的事。
“多楹,过来一下。”那人站在门口叫唤着多楹,闻言,黑发女子危险地眯了眯眼,好像不太愿意。那银发男人也不急,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她。最终两人僵持不下,多楹动了动指尖,好似放弃对峙般走到了他身边去。
木门顺带阖上了,将他俩的身影挡在了门外,还隐约传来他们交谈的声音,只是听不清罢了。
只身一人的屋内,桑麻想方设法地挣扎身后的绳索,她想这个时候要是有时空间忍术的卷轴就好了。但随即她注意到绑在身后的绳结上还系着一张引爆符。
……真谨慎。
桑麻无力又无奈地笑了。
不到三分钟他们就回来了,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怒,桑麻微笑道:“多楹,我们的聊天结束了,我对你应该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该放我走了?”
该问的也已经问了,她确实对多楹来说没什么用处了。而且从刚才的消息和反应来看,他们应该也是怕被卷到战争中去,此时必定是要离开了,现在再不加油争取一把,要么就是被他们一起带走,要么就是被丢在这里。
两个结果都不太好。况且,她还很担心安由那个孩子。
果不其然,黑色长发的女子转了转手中的苦无,薄凉地弯了弯嘴角:“不行,我要带你走。”
“带着我走不很费事?”桑麻微笑道,“还是说你让我安全后会放我走?”
多楹挑了挑眉,好像听到了什么搞笑的话一样:“放你走?宇智波斑过后来找我我可就没筹码了。”
“我对宇智波斑也没有什么利用价……”
一把苦无骤然间横在了她的喉间,眼前黑发女子的面容放大了一个度,桑麻淡然抬眼,就见对方用一双略带审视的红眸瞪她,言语上带着一丝凉意与迫切:“你和宇智波斑是什么关系?”
“说起来昨晚就觉得宇智波斑对你有些奇怪。”她嘲讽地微笑道:“明明之前在西方竹林里还差点杀了你。”
该怎么答呢?
“是……”桑麻目光平静,想要如实回答,但她透过多楹因手执苦无而压低的肩膀,看见了那个立于窗边的银发男人面无表情地朝她摇了摇头,她一愣,微微蹙起眉,不知他是何意。
但最终,她顺着他的意迟疑道:“他也是听了我神户之名想问我事的,昨晚他正是找上了我……”
“那他对你的态度可真温和。”多楹将苦无移近了三分,目光里全是冷意:“宇智波斑是怎么样的人我还是知道一二的。他昨晚那般护你……”
桑麻微微仰头,感受着脖颈上的冰凉,感觉连呼吸都得放轻了,但她忍不住轻声道:“你到底在生气什么?”
到底在生气什么呢?多楹……
明明,那些都已经是过去了不是吗?
黑发女子一愣,有一瞬眼里流露出了一种被人看清的狼狈,她微眯着眼,片刻后转移了话题,道:“放你走后,你身上的怪物要怎么处理?你能确定自己一直封印住它吗?还是说,你要去寻找下一个神户之氏了?”
“这就不牢你费心了。”桑麻感受着背后因封印而传来的刺痛感,微微笑了起来:“我会处理好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