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你不错,比谢丰的孙子有礼貌。”
外派年轻人或许不知道,但“谢丰”两字历经百年岁月,在湘西地界依旧是如雷贯耳。
众人听到心里又是一惊,不明白这男人为什么突然语气古怪地提及谢家多年前惊才绝艳的先人。
自从听到谢明冠或者听到阴山谢氏后,尹青岚已经两回从段玦嘴里阴阳怪气的听到谢丰的名字。
她觉得段玦是欠收拾,毫不犹豫重重踩上段玦的鞋面。
他这人挑剔,特控部的资金对活祖宗又宽和,这几天买衣服穿戴品质都很好。此刻挑剔讲究的段祖宗任由自己铮亮的鞋面被人踩,甚至还很高兴。
一百年,已经过去了一百年。
不管是谢丰还是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一样,再讨人喜欢也没用,骨头埋地里都烂了。现在这世上唯有他与尹青岚最亲密、最亲近,天造地设,无可分割,活该长长久久在一起。
段玦一颗颗拨动白玉珠,坦然愉悦。他这人皮囊生得实在好,哪怕心里想法刻薄尖酸,满是对尹青岚身边人的恶意,他此刻看起来依旧清贵英俊、气定神闲。
屋子里浩浩荡荡的阴气消失了。没有外力的压制,众人呼吸恢复顺畅。各自拢着口袋里符箓化为的灰烬,心有余悸打量眼前两个从未听说过的特控部顾问。
“各位别激动。”谢明冠也不见先前自持辈分高地位高的傲气。表情虽然还有些僵,说话好听不少:“服从组织安排是应该的,部里边布置任务就行,我们一定配合工作。”
徐止在旁边看得啧啧赞叹,他带着湘西特控部这么多人忙活好几天都没这个效果。
“这样就好。”尹青岚眉目缓和下来,放过千疮百孔的鸡翅:“事情讲清楚了,你们不用拘束,吃饭吧,菜凉了。”
话是这么说,这闷头一棍后除特控部众人外没人吃得下去,满桌昂贵菜肴剩下大半。尴尬沉闷感一直持续到尹青岚吃饱后告辞。
殷阑风相送特控部众人离开,劝道:“家里老宅还有很多空房,搬过来住吧,方便接下来对接行程。”
尹青岚客气回绝,架不住殷家一脉领头人坚定不移热情相邀,最后还是松口应下。
正好酒店的行礼没收拾出来,徐止带着祝阮菱和顾兆乐颠颠去酒店退房搬东西。尹青岚和段玦先一步坐着殷阑风华贵的轿车抵达郊区殷宅。
阴山派底蕴深厚,族人祖宅聚居,古韵围墙长长蔓延开一眼望不到边。老宅占地面积很大,中式建筑设计巧妙。
殷阑风年纪不大却是殷氏一代族长,平日按照族制住在老宅。
车在门前空地停下,他走在尹青岚和段玦旁边,带着众人绕过假山石板路。
一路走过来,尹青岚瞧见七八个环环相扣的奇门遁甲。数个惨白高大的纸人从墙壁缕空缝隙中穿过,飞速飘滑到徐止等人旁边,接过他们手里的行李箱。
“老宅大,我们又不方便请人帮忙打扫料理。”殷阑风解释道:“这个方便实惠。”
确实。请人要付工资,请纸人花点阴气就行。就是不太日常,阴森森的,很符合外派对于阴山派的刻板印象。
尹青岚看一眼殷阑风:“你不是父母独子,妹妹呢,不和你一起住?”
殷阑风很惊讶,他确实有一个相差五岁的妹妹:“尹顾问精通相学。”
接着他一顿,显然是想到什么头疼的事,一直稳重自若的人都不由得露出古怪的表情:“她在旁边大学读书,这几天到旁边乡里做调研,不回来住。”
专心学习调研也不是一件坏事,尹青岚不太明白殷阑风为什么是一副隐隐牙疼的表情:“不全是相学。我和你家长辈有些交情,看过她为你们算的名字,算到你这代刚好是对兄妹。”
特控部一直没有声张尹青岚的存在。这么多年过去,除当年和尹青岚关系密切的友人的后代外,知道特控部供着尹青岚越来越少。殷阑风知道事情很多,对此事也只隐隐有个模糊的印象。
但尹青岚这话几乎没有遮掩的意思,殷阑风仔仔细细琢磨两遍,心里就逐渐冒出一个奇异的猜测。
他恍然,一下子站住脚,语气恭敬起来:“原来是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