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风炽鬼的声音愈发低沉，“强取你的那几片龙鳞是为他们自己所用？”
“不止……”敖小小说，“还有我三千岁后的褪下的那些……”
她迷迷糊糊吐露完完，这才意识到自己所面对之人是谁，她没想到自己竟会毫无防备地便将这件事和盘托出。“当然了，化龙都没成功过，我的鳞片除了硬一些也没有别的用处的。”敖小小又补充道。
“哼。”风炽鬼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是没什么用，但至少可以阻止你化龙。”
“阻止？”敖小小愣住，“什么意思？”
风炽鬼见她后知后觉，心中那股无名火莫名又燃了起来，微微侧过头去不想再说。
“他们为何要阻止我化龙？”
少女还在追问，风炽鬼却皱了下眉，见她状态已好了些，皮肤也开始恢复红润，便信手抓起落在地上的面具覆在脸上，清秀的面庞一下子被冰冷狰狞取代，两人坐得那么近，却好像隔得那么远。
“你明明长得那么好看，为何要戴面具？”
“……”风炽鬼站起身，将原本略有松垮的衣裳拢好，“你问题怎么那么多？”
他嫌弃和不耐烦的语气太过明显，敖小小识趣地噤了声，不再说话。
“你就不怕我一个不高兴杀了你？”
又来了，敖小小确信这个字就是他的口头禅：“你不会杀我的。”
男子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藏在面具下的眉尾不由挑起，“你哪里来的自信？”
“你杀我，你自己也会死，对不对？”
“……”这回风炽鬼是真的有些发愣，最后说，“你怎么又蠢又聪明的。”随后他又转开话题，“走，出去。”
“哦。”敖小小应了声，内里却松了口气。
看来她猜的没错。
风炽鬼把她抓来却不杀她，反而屡次救她想让她活着，那么就只有这一种可能。
她的命很重要，甚至重要到可以威胁到他的性命。
男子走到门口轻松一跃，衣袍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人便没了踪影。
敖小小跟在他身后，可到了边缘才回忆起来自己这是在塔身的高层，先前也是被风炽鬼抓上来的，根本没本事跳下去。
风炽鬼抱臂在下头等了许久都不见动静，这才用神识向上探去，当看见敖小小缩着头一脸茫然地望着下面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腾空而起，一把拽住敖小小的手臂，擒着她往下掠去。
呼呼风声刮得耳朵生疼，敖小小抿紧嘴唇仍旧掩盖不住内心的害怕，心里斗争过后还是用手指轻轻拉住了风炽鬼的袖子。
轻而不可忽略的拉扯感从袖口传来，不是魔界人平素直来直往的风格，而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不仔细辨别就会忽视的那种微小的力量。
但也正是这种力量，却鬼使神差地击中风炽鬼深藏在识海中的某处柔软禁地，他忽然心口一动，呼吸微滞，没有如往常一般直接甩开，而是绷直着后背带她一路飞了下来，稳稳落在地上。
“吱呀——”
赤云塔的大门顺势开了。
风炽鬼放开她，率先走了出去，敖小小也知趣地跟在后头。
刚出门，一束暖而柔和的光恰好照在她的眼睛上，给睫毛染上了一层金色。放目望去，枯萎的荼蘼花又开得旺盛，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从没有发生过。
敖小小看了看荼蘼花林，又转头看了看风炽鬼，终于没忍住问：“我能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不能。”
“你为什么要种这么多荼蘼花？”
“我说了不能。”
“为什么呢？”
“……”风炽鬼终于发现敖小小并不像她外表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至少她不讲道理。
敖小小心里忽然生出个主意来，她抬起两只手卡住自己的脖子，还朝天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杀了自己。”
风炽鬼冷笑：“你请自便。”
他根本不信。
少女见他讥笑自己，兀自停了脚步蹲在路边，一伸手便已经摘了好几朵花捧在手里。
风炽鬼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成拳，他一把擒住敖小小的后领提起来：“你再敢摘一朵试试。”
“试试就试试。”敖小小作势就要挣扎着下去继续辣手摧花，惹得风炽鬼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到底想做什么？”
“告诉我答案。”敖小小说起这一句事，语气和眼神反而脱去了原先的胡闹，变得镇定而认真。
风炽鬼本想直接将她带出去扔回屋子里，可这一刹那居然也不禁被这眼神逼停了动作。
他用神识循着整个荼靡花林环顾了一周，最后轻叹一口气：“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