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张开嘴一声长啸，遍传至九霄之外。
敖小小见到来人后明显动作停顿，没了方才气势，圆睁的金眸瞳孔一紧，旋即眼皮缓缓下垂，试探着用脑袋拱着金龙的侧身蹭了蹭。
明明她化作白龙之后，身躯比龙王和二哥都要庞大许多，可敖玉还是从她的姿态上看出她应当是受了委屈。
他转过身，轻轻用尾巴在她后背拍了拍，蓝色的光芒泛起圈圈涟漪，似在安抚。
即使无言，一切又都在不言中。
很快，三条巨龙便相携回到了地面。
白雾氤氲间，少女跟着他们一起变回人身。
没等其他人开口，敖玉便先行走上去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小，恭喜你终于化了龙。”
敖小小还以为他要质问自己，闻言有些讶异，但心中也一暖，亲切唤道：“二哥，你们怎么来了。”
显然，仙帝对这一举动十分不满意：“此女勾结魔孽，重伤上仙界数十位上仙，龙王，你们南海可该给上仙界一个说法。”
龙王见状一拱手，随后朝向少女：“小小，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救下风炽鬼，还与他一同躲在魔界？”
敖小小几乎脱口而出：“我们在魔界，又不招惹旁人，有何不妥？”
祈云敛握剑的手一紧，只因听到“我们”二字，让他不得不在意。
龙王闻言也有些生气：“三千多年前，他害了下界多少性命你可知晓？你如何能和这种人厮混在一起！”
“不，他没杀。”敖小小直接否定道。
“你！”龙王被气得喘了口粗气，“你那是还未出生，自然不知其中原委。”
风炽鬼本从不爱搭理这种对他的控诉，可如今指摘他之人是敖小小的爹，心里不知怎么就起了反驳的冲动，他收手拢在袖中，轻笑一声道：“下界那些凡人，我可不稀罕杀。”
“那你倒是说说，长洲那么多性命，究竟还能是谁杀的。”
此话一出，祈云敛突然后背一僵，他不着痕迹地看向仙帝，方才被暂时压制下去的思绪又不断翻涌上来。
“除了你们上仙界的人，谁还能做出此等藐视他人生命之事。”风炽鬼啧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仙帝，“话说回来，我虽没了在遂岚之前的记忆，但是遂岚那孩子死时，我倒记得仙帝也在……”
“孽障！”仙帝愤然打断，“休要胡说！”
仙帝掌心打出一道劲气朝风炽鬼袭去，却被轻松化去。
“铮——”
祈云敛腕间微动，肃华剑身已横在二人之间。
敖小小见他有动作，掌心朝上育出一团水雾，寒气直达眼底，看上去像在警告。
“小小，不要对仙尊不敬！”龙王见敖小小一改往日秉性，竟要对祈云敛兵戎相向，心中生出疑虑，“他可是你的夫君。”
“他不是我夫君。”敖小小指指还落在地上的休书：“方才我已经将他休了。”
祈云敛嘴角紧抿，一言不发。
龙王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姻缘之事岂能如此儿戏，你跟我出去说清楚！”
他上前拉住敖小小的手便要走，敖小小垂下脑袋，闷声道：“我不走。”
“即使你不去上仙界，也不可与这种危险的人待在一起，跟我和玉儿回南海。”
“不去，我不想再看见上仙界的人。”
敖小小力气大得出奇，龙王竟都拉不动她。
敖玉也察觉出不对劲：“他们可是对你做了什么？”
敖小小别过脸去：“他娶我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我，只是想要我的龙鳞罢了。”
“龙鳞？”敖玉的声音不觉高了许多，“你将你褪下的鳞片都给了他们？”
敖小小摇头：“不止，他们还强取我的龙鳞，三枚。”
“……”龙王和敖玉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一切。
旁人或许不懂，但同为龙族，他们能体会强取龙鳞的切肤之痛。
更何况短短时间内数量达到三枚。
“所有人都不顾我的死活，而你们口中杀人无数的魔界人，却是唯一一个愿意救我的人。”敖小小自嘲一笑。
敖玉沉下脸，皱起眉转而问：“仙尊，小小所言可否属实？”
祈云敛微怔。
他知道敖小小没有说错。
自己的确是为得到她的龙鳞而娶了她，上仙界也的确强取了她三片龙鳞。
明明句句属实。
可他心中某处却蓦然喧嚣，吵闹着扰乱他的心绪。
似乎有什么在悄然之中已然发生了变化。
一阵沉默过后，空气静得有些微妙。直到最后才被敖玉一声冷哼打破。
“我南海龙族虽不像你们自持一界，但好歹是水族之首，你们也未免太不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