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灵面不改色：“就她说的，女朋友，好像是误会了我跟你……”
“我觉得。”沈弈唇角微勾，缓缓开口，“怎么好像是你误会了。”
“？”
“她也没说就是你。”
“……”
那女人只说是带女朋友来吃饭。
女朋友，可以是指一个“身份”，不一定就是她。
确实是没有指名道姓说是程灵。
想到这，程灵瞬间从脸红到耳根，马上变得坐立难安。
沈弈没听见她回话，侧头看一眼，发现她跟一只煮熟的大虾一样坐在副驾，恨不得跳车的样子，很快开口：“抱歉，刚才的话好像有点过分，对不起。”
程灵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的道歉，愣住了，有些愕然地看着沈弈。
沈弈看着前方，眉目清贵，没有普通人会有的道歉羞耻，是很诚恳的在说。
程灵摆手：“没事，没什么，我们都忘掉刚才的话题吧。”
“嗯。”
沈弈把车开回外公的家属小区，车停在十三号楼楼下，沈弈熄火，帮程灵打开车门，说：“上去吧，等你。”
程灵急着取录音笔，没多想，从车里出来，连忙跑上楼。
张姨已经把录音笔准备在玄关了，程灵又道了谢，这才乘电梯下楼。
拿到录音笔，程灵的心终于放下，看着电梯数字缓缓下降，还是很意外沈弈那样的人居然会道歉。
倒不是说他没有礼貌，而是在她印象里，他这个人高傲归高傲，但很多时候说话做事都比较“别扭”。
就比如今天给那小孩送玩具，程灵听见他问皓元“期末考完了”，一下子想起见到沈弈那天，他接到皓元的电话，小孩子问他能不能帮他取快递，他明明已经取到了，但还要回答对方“不能”。
她可以确定就是同一个快递盒。因为乘电梯上楼时，无意偷窥隐私，她不小心瞥到了快递单上面有高达字样，她当时还以为是沈弈二十多岁童心未泯还在玩变形金刚，没想到是给小孩子买的。
所以他明明就是不想皓元因为玩玩具分心，影响考试成绩，所以故意拖到考试结束，才第一时间把快递给皓元送过去。
就这样一件事，也要这么“别扭”。
所以他怎么会这么直接的说抱歉？明明高中时，沈弈道个歉，也是……别扭地哄人。
不过转念一想，六年过去，她自己变化比起从前都可以说是翻天覆地，更何况是沈弈，有改变也正常。
可心底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他可是沈弈。
程灵怀着怪异的心情上车，直到迈凯伦发动机启动，程灵又意识到一件事。
她有说过要沈弈送她吗？
程灵不知道怎么演变成这样的。可她又怕自己提出“自己回去”之后，沈弈又会问她“他的车和别人的有什么区别”，简直无法回答。
不过也可能是沈弈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感到抱歉，所以特意留下来送她一程。
既然如此，那就如此吧。程灵不想多争辩，因为……无形之中，对于跟沈弈同室相处这种事，好像也不是那么需要逃避？
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围绕程灵，从匡老先生这里回酒店的一路上心情都很奇妙，又或者是沈弈的道歉让她松了口气，其实他们之间，也没必要那么紧张？
一路胡思乱想，如果不是车子停下，程灵都没发现已经到了酒店。
程灵解开安全带，下车之前想了想，说：“今天真的谢谢你。”
“老同学之间，不必客气。”
“嗯？”程灵愣愣的，“你记得我们是同学？”
沈弈：“毕业照上既然有，那应该就是同学。”
他转头，微长的眼睛扫过来，身体也随之微侧：“不过听你这么说，你好像是还记得？”
“啊。”
程灵缓缓在副驾上坐直，转头回看沈弈，露出礼貌的笑：“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合照上有，那就是。我只是以为你看到毕业照之后，记起来了呢。”
“没有，忘了。”沈弈的手搭在两个座椅中间，身体倚着靠背，“高中的很多都不记得了。”
程灵一瞬间失神。
高中的很多。
很多，又是多多？
他这样说，是否意味着他在向她表明，其实他早就把过去放下，已经可以把她当成陌生人来对待？
不，结合今天刚上车时，他在车里对她说的话，也许他真正想说的是。
——我早就忘了曾经那些蠢事，你也该忘了。
大概自己一直躲避的样子有点像小丑，他已经看不下去。
搞不好，他今天看了自己半天的笑话。更丢脸的是，自己对着那个带孩子的女邻居，主动接下了那个误会，觉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