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在事后很久宁馨回忆的时候,才发现从很早开始那种不协调的感觉就已经贯穿于她和薇娅的相处细节之中,虽然那种种迹象随着认识时间的加长而弥散,让她不以为意的把它们抛之脑后,但现在想来,她却觉得这或许本身便是一个足够危险的信号。
她与薇娅的初见是在一次漫展上,穿着旗袍的古典东方美人,即使在茫茫人海中也不会被淹没,冷静而清晰的眼睛让她到了量子计算机和星云的爆炸——一种理智、富有逻辑而又震撼的美。于是她顺随心意地去搭话并要到了联系方式,又凭借死缠烂打的热情进入了对方的世界。
薇娅并不是一个H国的名字,与她那传统与未来杂糅的奇异美感相衬,她的命名者似乎希望在她身上同时看到中西方的影子。
“我只有父亲,父亲的伴侣在生理上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在二人熟识后,薇娅对她说。
“那是他出轨了么?”宁馨惊讶。
“他是个很好的人。”薇娅对这个话题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不会背叛他的伴侣。”
宁馨早就对薇娅提起父亲时的态度见怪不怪。薇娅一直对她的父亲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却一向对她的母亲闭口不谈。她不确定是不是那种畸形家庭关系对薇娅的认知观产生了影响,但很显然她在这一点上无可奈何也无能为力。作为薇娅的朋友,她能做的也仅是在薇娅需要时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支持。
不过很显然,薇娅在各方面都要比她优秀的多,反而总是照顾和迁就他。甚至连期末考试的时候都是因为有薇娅帮她补习才不至于挂科。宁馨大学主修电子信息和智能研发,而薇娅似乎对这方面格外的熟悉。
“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也是和这方面有关的东西吗?”宁馨有些好奇,但是薇娅却只说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于是她也就只能对这种天赋型选手无奈的羡慕了。
在付前辈的葬礼上遇到薇娅时宁馨其实并不是很意外,毕竟再厉害的人也是需要讨论和指导的,付前辈作为电子领域的一线人员,其的光辉事迹宁馨可以滔滔不绝的吹上好长时间。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导师夜思语曾经还和付前辈共事过。
“当时我们共同负责一个项目,我主管智能研发,而她则在信息技术方面补我的短板,倒也算的上是合作愉快了。不过我的爱人看着我因为工作关系整天和她待在一起,吃醋的不行。后来我退出一线当了教师,也因为爱人的关系和她没再怎么联系,谁能想到下次相逢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夜思语告诉她,语气有些无奈。
爱人。宁馨从夜思语的话中捕捉到了这个字眼。夜思语那个年纪有恋人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而这其中的重点则是,夜思语的恋人是个疯子。
在大学,饭后谈资当然少不了各种各样的八卦,而夜思语长相帅气,性格又不是很差,自然也在女生们感兴趣的范围之内。不过很可惜,在来大学任教之前,他就已经有了恋人,而在众女生的法眼之下,他恋人的身份也没有藏太久——一位精神病院的患者。
这件是宁馨也和薇娅讲过,还感慨自家导师的深情专一,哪怕对方患病也不离不弃。宁馨还随便cue了一下薇娅的人渣父亲——但薇娅却好像因为她发表了反对其父亲的言论,并没有回应。宁馨也就只好悻悻的换了话题。
No.2
“付前辈曾经帮了我父亲……不,是我很多。”薇娅似乎找不到准确的语句概括,很罕见地停顿了一下,“可以说,付前辈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
“付前辈是一位很优秀的前辈。”宁馨赞同地点了点头,在她没有听到薇娅的下一句话之前。“她在我心里的地位仅次于我的父亲。”
“能不能不要总是提你的父亲呀?明明你是一个健全的人,难道就不能好好想想他的本性?”宁馨有些恼火。
“要是没有父亲庇护的话,我根本无法生存下去。而且要是没有他,我也无法形成世界观和价值观。”薇娅冷静,又或者在宁馨看来是漠然地说,“自我出生以来,每一个人想的都是如何利用我或限制我,只有他费尽心思又竭尽全力的希望我可以作为一个个体、一个生命平等的生活。虽然在他的心里有比我更重要的东西,但毫无疑问,他将我视作他的孩子。他的理解和原谅让我有了犯错的权利。我不必满腔仇恨的想要报复些什么,甚至可以和你,又或者是像你一样的和人交流。”
“这本就是所有生命都应该具有的权利吧?你凭什么因为这些就对他感恩戴德!”宁馨听了她的话更加火大,但薇娅看了她的反应却轻笑出声。
“但很多人都不这么想。他们认为他们创造了你,便可以从此支配你的生命。不是有很多家长都这样吗?对着孩子的人生指手画脚,将孩子作为自己欲望的承载体。这样说你能理解吧?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父亲面对着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我要面对着什么。所以我希望在能我所愿生活的前提下,让所有人明白我父亲的无私与伟大。”
按照自己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