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出来。
看这架势,一时半会估计也停不下来,之露白懒得劝了。
待之露白将澹台瑛的伤口清理包扎好了,她也哭累了,改为抽泣。
之露白收好工具,边擦手边问道:“你那表哥家住何处?”
澹台瑛看向之露白,一抽一抽道:“道长问、问这作甚?”
“他不来找你,你就不会去找他?”
“可……”澹台瑛仍有些犹豫。
“如何?去不去?”之露白有些不耐。
澹台瑛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咬牙道:“去,我去。”
之露白欣慰了一些,语气也柔和了不少:“去洗把脸,收拾一下。”
“好。”澹台瑛用力地点了点头。
想着澹台瑛腿脚不便,之露白便去马棚牵了驴子出来,栓了这些天,也该让它出来活络活络筋骨了。
外面天黄欲雪,之露白在昆仑住久了,自然是不怕冷的,可澹台瑛毕竟是打南方过来的,身上又只穿着之露白给她的单薄素袍,给冻得嚯嚯索索的。
“你冷?”
澹台瑛吸着鼻子回道:“还、还好。”
之露白没再说什么,只在心里盘算着明日给她买两身冬衣去。
崇贤坊离得不远,二人闲话几句,顾宅便已近在眼前,之露白牵着驴子正要过去,就见到几个锦衣华服的少年郎从大门里走出来。
“个高的那个就是表哥,这么晚了,他这是要去哪?”澹台瑛一眼便认出了其中的顾惟,忍不住就要喊他。
“嘘——”之露白示意澹台瑛收声,又道:“跟上去看看。”
好在一路上过往之人不少,那一行人一路说笑耍闹,并未察觉到有人尾随,倒是之露白中途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四下里看了看。
澹台瑛疑惑道:“小之道长,怎么了?”
“你有没有觉得好像……”之露白欲言又止。
“觉得什么?”澹台瑛不解。
“没什么。”之露白摇了摇头,继续跟了上去。
暮色渐重,那一行人一路向东,来到一处花红柳绿的坊市,继又往南,进了一座灯火璀璨的楼馆。
之露白还没看清那是个什么地方,就听澹台瑛愤愤道:“表哥是读书人,他们做什么要带我表哥来这种地方?”
“这种地方?”之露白观望了片刻,得出结论:“可我看着,进去的人十有八九都像是读书人。”
澹台瑛俯身扯了扯之露白袖子,用近似哀求的语气道:“小之道长,这里是平康坊,咱们还是回去罢。”
之露白笑道:“来都来了,回去做什么?你就不想知道你那表哥进去是干什么的?”
“可是这里都是男……”澹台瑛话还没说完,就被之露白牵到一旁的暗巷。
之露白取出一块方巾,将头发绾成寻常道士模样,又打墙角抹了把黑灰在脸上。她的五官本就称不上柔和,生得又高挑,掩在这宽袍大袖下,确是不辨男女。澹台瑛有样学样,也绾起了头发,她一路从吴郡风吹日晒到了长安,皮肤已是黑黝黝的了,不细看也露不出什么马脚来。
玉堂燕外的迎客娘子一见二人便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调戏道:“哎哟,好生俊俏的两位道长,快让奴仔细瞧瞧。”说话就往二面跟前凑。
澹台瑛下意识地往后躲,只是腿脚不便,险些摔着,亏了之露白及时将她扶住。
“道长可真是不经逗呢。”迎客娘子见状,笑得更厉害了,甩了甩帕子道:“二位请随奴来。”
在外头就听得里面莺歌燕语的,进到里面更是不得了,真真是旖旎风光春意浓,看得之露白一张老脸也有些烧得慌。
澹台瑛一瘸一拐地跟在之露白后面,小声道:“小之道长,表哥他们上楼了。”
“奴瞧着二位道长很是面生,今儿怕是头一次来咱们玉堂——”那迎客娘子话说到一半,再一看,见之露白和澹台瑛已经往楼上去了,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她们去路:“二位道长这是走哪去呀?”
“我们要上二楼。”澹台瑛压着嗓子道。
迎客娘子笑了笑道:“二位道长既是头一次来,想来是不清楚咱们这的规矩,楼上向来是只接待贵客的,二位若只是吃吃花酒听听曲呢,就随我……”她话还未说完,目光便被之露白手里的几块小银饼子给吸引了过去。
“够不够贵了?”之露白掂了掂手中的小银饼子,清脆动听。
迎客娘子呆了片刻后,忙抓过银子往胸前的缝隙里塞,陪着笑道:“道长出手可真是大方,正巧咱们玉堂燕的花魁娘子今日得闲呢,一会我就叫她过来。”说完,又是一个箭步冲到前面领路去了。
澹台瑛忍不住去扯之露白的袖子:“小之道长,你哪来这么多钱的?”
“昨日给人诊病给的报酬。”之露白避着过往的莺莺燕燕,心不在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