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无法为自己活。
“公主倒是从未评价过阿恒的剑意。”见周昭阳眉头紧锁,魏恒岔开话题道。
周昭阳挑眉看了魏恒一眼,忍不住笑起来:“阿恒你那是一剑要一命,只能称作阎王剑了。”
“阎王剑?合适……”魏恒点头应道。自己的剑不单单要人命,也从未想过给自己留命。仗剑之人身在地府,称这剑为阎王剑,确实贴切。
今日这一聚,抚琴弄剑,只有少年的肆意,没有家国事,亦没有烦恼……如此开怀的日子,会在日后那些难熬的岁月里,被三人反复惦念起。
载着魏恒和周昭阳马车,伴着朝阳,一路朝着皇城方向驶去,与司马烁马车刚好背道而驰……
司马烁同魏恒和周昭阳一聚之后,竟没急着回江南,而是在帝都住下了。司马家家主接连几封家书,都没把人召回。
那日周昭阳随便撒了个谎,称自己暂居魏府,之后司马烁那小子便变着法子往魏府递书信,送新奇玩意儿搏美人一笑。
司马烁自然不知自己的书信和礼物尽数被魏恒拦下,魏恒也找着各种借口不见司马烁。
司马烁一等就是两个月有余,心灰意冷,觉着是美人无意于自己,原本打算灰溜溜回江南。
可帝都却出了件大事儿,司马烁接到家中老父亲急信,得暂留在帝都。
至于这大事儿,便是大周的皇帝崩了。其实疯帝久病,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虽不意外,但国丧依旧是件大事儿。几大世家虽是争斗不断,可礼不可废,各大世家需派代表前来会葬和助丧。
此时的皇宫内,乱做一团。周昭阳的寝宫内,却异常安静。
周昭阳朝着窗外发呆,望着的方向正是皇帝所在的正殿。
虽然唤那疯帝父王,但是周昭阳知道自己的父亲早已不在。那人不过是寄居在父亲躯壳里的另一个陌生女人而已。
疯帝常年觉得自己是宫里的侍女小桃,周围的人自然都觉得皇帝疯了。可周昭阳知道,他说的句句属实。
自己的父王,晚年打着寻仙问道的幌子,游历在外,不知从哪得来了两份秘药,服药后两男女击掌后可互换躯体。
父王借着小桃的身体逃出皇宫的那天,给最疼爱的女儿周昭阳也留了一份药。本意也是让自己跟着一起逃出牢笼,可当时才十一岁的周昭阳,做了不一样的选择。
那个心灰意冷的帝王,可以抛弃子女,结发妻子,可周昭阳做不到这么狠心。
弟弟才五岁,母亲虽贵为皇后,魏家长女,可在深宫中依旧是孤立无援。这几年周旋在魏家和帝王之间,已经让这个名门贵女憔悴不堪。
周昭阳虽贵为公主,却也是举目四周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唯有一名贴身小侍女澜秀和捡来的小奴隶阿恒。
周昭阳把药用在了自己和阿恒身上,从此两人击掌便可互换身体。两人的命运,也从此被绑到了一起。周昭阳许诺助魏恒得到魏家家主之位,魏恒则需要护阿弟和母亲一世周全。
“公主,您该吃点东西了。”身后的侍女澜秀担忧道。
周昭阳依旧沉默不语,目光依旧望向正殿的方向。
“澜秀你退下,让我来吧。”身后传来了魏恒熟悉的声音。澜秀见来人是魏恒,便把手上的清粥递了上去,然后退了出去。
魏恒端着走到周昭阳跟前,将盛着白粥的勺子递到周昭阳的嘴边:“先喝一点,喝饱了,有力气了就哭一下吧。”
听着魏恒这话,周昭阳红了眼眶。五年前父亲抛下自己的那夜,就该流下的眼泪,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去痛快的哭一场。
等到了可以名正言顺嚎啕大哭的今日,周昭阳却只觉得心中一阵郁结,一滴眼泪都落不下来。
周昭阳抬头,直视魏恒,喃喃道:“阿恒,我今天是真的没有父王了……”
终于在见到魏恒的这一刻,周昭阳卸下了防备,抱住魏恒嚎啕大哭起来。憋了五年的眼泪,一朝决堤。
魏恒红了眼眶,轻抚周昭阳的脑袋。
门外澜秀听着周昭阳的嚎啕声,也跟着抹起了眼泪……这个秘密同样也在澜秀心里憋了五年。大周最尊贵的公主,早已是孤立无援……原本的千金之躯,却需要用男人的身躯在战场搏杀,为自己为幼弟位母亲谋生路。
魏恒的贴身侍从雁北此时也站在门外,看着侍女澜秀抹眼泪,想着上前安慰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犹犹豫豫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递了上去。
澜秀抬头,才看清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皮肤黝黑,身材却高挑挺拔。公主之前来信说过,死人堆里见了个小兵,死缠烂打非跟着他,名字叫雁北,后来成了公主的贴身侍从。
“你是雁北?”澜秀接过锦帕问道。
雁北一直在男人堆里混,极少见澜秀这样的美娇娘,被一问,脸红到了脖子根,支支吾吾道:“小,小,小娘子怎么知道的……”
澜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