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光线黯淡,日光即将为地平线即将吞噬。收拢的光线在云层遮掩之下尽力吞吐出一抹抹绚丽的色彩,仿佛做着一场盛大的弥撒。
背光坐着的女人第一次显得有些陌生。
不过他们本来也没有认识多久。是什么让他觉得自己足够了解她?
杰森皱起眉头,垂下双眼思索。
要么她伪装得足够成功,要么她说的是实话。至少无法判断是不是谎言。
仿佛为了打破着不安的沉默,他垂下的视线里出现了路娅的手指——她戳了戳他的胳膊。
杰森不耐烦地拨开她不安分的手指。“好了,我暂且相信你。”他沉声说。
但是猫头鹰法庭盘踞在哥谭已久,这次的麻烦他一个人大概搞不定。
杰森的视线瞟向了路娅浓密长发里的□□。不过某只小红鸟应该已经听到了所有的答案了吧?想必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
***
我推的眼睛很好看。
浓密的睫毛下是一汪冰川湖泊,时刻都在流动着变幻莫测的光泽,在凌厉的眉骨下衬托得很深邃。
……但是他在盯下去,我就撑不住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用力揉搓着自己的脸颊,希望能抗住蝙蝠窝带出来的八百个心眼子。同时旺盛的求生欲急迫地想转移话题。
“对了,你这一个星期都没有找我。不需要我帮你……”
杰森猛然起身的动作吓了我一跳。他伸手截住我的话头,然后欺身靠近我。另一只手环过的我的肩膀,手指伸进耳侧的头发里。
我:!
他神色淡然,心无旁骛地鼓捣了一会儿,将那个小小的装置捞了出来。然后轻而易举地捏扁了。
一低头,我正双手捂脸,整个人就差最后一点火星直接托马斯回旋升天。
杰森:“……你身上有点东西。”
我从指缝里看着他无语的神色,默默地等着冲上脑门的热血降下去。“我知道。只是这个姿势有点劲爆。”
桶哥环住我肩膀了,虽然几乎没碰到身体只是拿个窃听器,四舍五入就是拥抱了!
杰森觉得她的脑回路有点令人费解。“我们已经上垒了,你还在乎这个?”
我放下手,用红成整一个apple的脸与坨成浆糊的脑子试图讲道理。“你懂什么,身体和心灵是分开的。有的人就算身处一百八英里迈巴赫,心灵依旧是个纯洁无瑕的处……”女。
小小的公寓,突然陷入一片充满黏腻尴尬并且令人绝望窒息的沉默。
杰森看着我,眼睛瞪得像铜铃,透出大大的震撼。
而当理智姗姗来迟地将恋爱脑驱赶出我的身体,为时已晚。
啊,我又说了什么蠢话。
真是太讨厌这个公寓了。我镇静地闭上了嘴,默默思考着如何从拉克那里得到火箭筒,然后不引人注意地将这个承载着过多它不该承载的公寓炸毁。
大约是杀气散发得太明显。
“你想干掉我吗?”杰森神色古怪地用食指敲了敲桌面,拉回了我飘飞的思绪。
“当然。你知道的太多了。”
“……”
***
相比于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杰森·陶德的人生里灰色占比较高。不幸的人生从罪犯父亲与瘾君子母亲开始,直到被蝙蝠侠从犯罪巷带到韦恩庄园,他曾有过短暂的幸福。
这份幸福持续到那个爆炸的仓库。
不是谁都会死于十五岁的一场爆炸,死于母亲的背叛,也不是谁都能死而复生。
好在浑身是刺的外表下有着一个乐观的灵魂。杰森靠着他的地狱笑话一路从拉萨路池走到现在,遇到了两个有趣的伙伴,经历了跌宕起伏的冒险,最终成为了现在这个红头罩。
然而讲笑话的人内心未必快乐。即便他在和人火拼的时候也乐意幽默一把,真正让他内心愉悦的事情少之又少。
不过最近确呈现惊人的直线上涨趋势。转折点似乎是从遇到路娅·劳伦斯开始的。
他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觉得好像认识了她很久。
因为在他面前,路娅似乎更容易放下戒备。她保守着秘密不是因为警惕,只是单纯地不想让他知道。
“我是认真的。”我试图回忆老爸每次谈判崩盘,准备杀人灭口的时候。
“哥潭湾的尸体够多了。”我阴恻恻地说。“不缺你一具。”
杰森咳嗽了两声。
他握拳掩住嘴角,极力不去看对面灰败的脸色,他怕此时此刻发出爆笑会让可怜的劳伦斯小姐失去最后活着的意志。
“我果然不擅长做一个反派。”我自暴自弃。“我的前任上司就从来没有满意过。”
“看得出来。”杰森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猫头鹰法庭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