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高悬(1 / 2)

宫城,御书房。

祁珩看完了最后一封明镜司呈上的奏报,寒若冰霜的脸上,终于露出淡笑。

“裴兄此计甚妙,不论家族背景,凡被查出,就地处置,便是那些老臣想叫唤不公,都没了由头。朕行事一向公允,天下士子见此,自也向着朕。”

站在下头的裴倾躬行一礼:“圣上圣明。”

祁珩站起身,活动了活动,便又似想起什么,说道:“不过此为裴兄功劳之一。”

裴倾便问:“不知圣上还打算给微臣什么功劳?”

祁珩哈哈大笑:“你的功劳何须朕来给?若非你给朕出主意,授意商和玉断了那几个商队的路引,如今又哪能有如此‘四面楚歌’之局?”

裴倾垂眸:“是圣上及时下令,才有今日之布局,臣不过从旁协助。”

祁珩摇头:“朕在这些事上到底愚钝,若非裴兄点明,又哪能想到还有翰林院监考官这样的计谋?”

他说着,忽又转而道:“只是朕也有一事好奇,不知裴兄可否为朕解惑?”

裴倾便道:“微臣愚钝,还请圣上明言。”

祁珩走近了些,看着这位年少英才,曾经也做过他半个老师的年轻首辅:“那日是你给了沈明嫣一条退路,让她逃出朕的手心,如今你又反而帮着朕为她设个围笼,等着她跳入其中,裴兄,你到底对那沈明嫣,是什么想法?”

裴倾的眼睫几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只是他神情清冷,却仿佛帝王口中的,是芸芸众生里与他从未有过交集的陌生人。

“微臣对沈三小姐并无想法,只是想撬一撬沈侍郎这块顽石。”

祁珩的目光锁在裴倾身上,这些年朝堂沉浮,他最是知晓裴倾的手段,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力排众议,送裴倾入内阁,使他成为大梁最年轻的首辅。

可自从他做过许多真假难辨的梦之后,他便一日更甚一日想将沈明嫣攥紧在手心之中。

他要亲自问问梦里的事情是真是假,他欠了梦中的沈明嫣太多,已经等不及想要补偿给她。

可沈明嫣的所作所为,怎么看都像是在躲着他。

而这一切,都是从那日她在宫门前登上裴倾的马车开始的。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面前的臣子太过沉着,有着一种丝毫不为外物所累的不真实的感觉,让他总有种倘若怀疑了裴倾,自己就变成了一个阴暗小人的错觉。

这种错觉令祁珩辗转多日,是以他终于找到了个由头,将那些试探的话都问了出来。

而裴倾的回答,听起来确实无懈可击。

“哈哈哈哈。”祁珩忽然笑了,“裴兄总是这么正经。整个上京谁人不知裴兄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朕不过开个玩笑,裴兄可未恼了朕罢?”

裴倾微微顿首:“微臣不敢。”

祁珩终于又坐回椅子上,缓缓道:“你放心,李况那里朕已经安排好了,明日你只要到明镜司狱中等着便是。”

裴倾应是,而后从御书房中退了出来。

外头添宝公公提着灯引他往宫外走去。裴倾站在御书房前石阶之上,抬头看了一眼浩瀚无垠的夜空。

他帮祁珩布局,也并不全是因听命于祁珩,说到底,他自己也在好奇,是什么能让一个久居深闺不受宠的贵女,宁愿抛弃入宫的机会、嫁得良配的机会,也要离开上京。

*

春色满园,温府中香花争艳、亭台各奇。

不同于沈府大开大合,温尚书府中有种含蓄内敛之美。行至府中,或如到江南氤氲雾气之中。不知是否因温夫人出身江浙水乡,一脉活水从温府中曲折而过,令人惊叹。

沈明嫣自是第一次前来温家,只是她心里念着的是送到定远镖局的那封信,便是走在美景之中,也有些心不在焉。

待得她恍然回神,已是坐在了温夫人所设的席面之上。

一桌宴席分为两边,设在温府一处水榭之上,中间架以挽纱屏风,两边男女各自入座。

除却温家沈家,前来此处的还有与温尚书相交好的两府人家,以及静淑夫人周氏。

这位静淑夫人便是温谦煜好友宋思白的祖母,她年轻时曾因医术卓著,救过先皇后一命,故而得了“静淑夫人”这个封号。

按大梁的习俗,若是两府有意议亲,定要有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见证,静淑夫人虽年纪大了记性不甚好,但确实在上京受人敬重,故而请她前来,也是温家给了沈家十足体面。

温谦煜是温尚书和夫人老来得子,自幼就寄予厚望,却多少也有些溺爱,温家人口简单,因而也令温谦煜养了个单纯性子。

温夫人本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与皇家抢人,那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吗?

可耐不住沈家连镇国公府的人都说动了来说和,又有朝堂上因为新政分立的两派正在“对打”的关键时候,更为要命的是,偏她的宝贝儿子就认准了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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