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丝若不置可否，其实她一直感觉规则有点问题，比如规则七对于眼睛美的定义，让她不禁怀疑规则是错误的，或者说被污染了，还有“美的脸上没皱纹”这句，如果没皱纹指的是像美甲区员工一样的假面，那百分百不是正常审美。
目光落到绘有奇怪图案的指甲上，佟丝若心思一动。
是[祂]的审美。
佟丝若没有和她争论，“但愿是我想多了，对了，你应该去找黑衣员工要一杯水。”
她可没要着李莉的那份儿。
李莉有点不悦的捏紧了手里的杯子，这是她坐下来时随手拿的佟丝若的。
“你再去要杯水不行吗，这杯我刚才都喝了一口了。”
“你不用怕，以后有不懂的还可以问我。”
佟丝若盯着她，从李莉微颤的指尖发现了她的胆怯。
是怕去要水回来遇见红衣员工吧，毕竟刚才她就是这么被盯上的。
佟丝若简直大无语，不得不说，猪队友的杀伤力比敌人更可怕。好在美瞳也是单人项目，彼此不会受对方影响。
佟丝若端着茶走到了柜台前，“麻烦再给我来一杯——。”
“茶只能一人一杯。”黑衣员工抢先道，“你已经有一杯了。”
这样啊。
“那水呢？”
“水无限量供应，请稍等。”黑衣员工说完拿着空纸杯到饮水机前接水，饮水机咕噜几声一股细流被压出，空气中飘出若有似无的腥臭味。
为什么茶要限量?
因为员工不想让他们多喝。
佟丝若挑眉，指着李莉道，“那我帮她要杯茶，可以吧?”
李莉一直看着他们，见佟丝若指她，不明所以的对黑衣员工点了点头。
佟丝若带回了一杯水一杯茶。
“你怎么又拿了茶?”李莉气笑了，“你是信不过我吗？”
“时间差不多可以去做美瞳了。”佟丝若还是决定告诉她，“我认为喝茶才是对的，你要一杯吗？”
“不要。”李莉有点生气，“我现在知道张一峰是怎么变成怪物的了，原来你们都这么随意。”
张一峰就是之前把李莉吓晕的肉泥，蓝丝带的男友。
佟丝若没再解释，她估计自己已经待够十分钟了，李莉比她进来的晚，为保险起见最好再待一会儿。
李莉摇头，毅然决然地坚持和她一起出去。
两人走出休息区，佟丝若看了眼门口的钟表，刚好四点十八分。
美瞳区已经被清扫干净，一进去李莉就忍不住惊呼了声，满屋子大大小小的眼睛挂在墙上、天花板上，简直让人汗毛倒立、san值狂掉。
这么多双眼睛分布在不同方位，密密麻麻，好像要看穿人的一切。佟丝若掐了把自己保持冷静，按照迎宾员工的要求坐到了床上。
“您好，欢迎您体验美瞳项目。”
有一个女员工过来招呼道，她顶着一张光滑无比的脸，面部五官只剩下了两个——一对硕大的凸眼睛和一张小嘴。
迎宾员工接过会员卡，微笑着请两人进去，里面摆放着一排护理床，每张床头都站着一个职业装员工，胸前分别贴着从1到5的标签，一张张光滑的塑胶感脸对着她们，齐齐展示同款微笑。
佟丝若鸡皮疙瘩起来了。
“尊贵的客人，请您选择床位坐下，接下来将由对应员工为您服务。”
佟丝若仍然选了1号，李莉挨着她选择了2号。
1号员工转过身，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杯水，“客人，请先喝一杯水。”
2号员工也对李莉说了同样的话，李莉看向佟丝若，一脸“看我没说错吧”的表情。
佟丝若没接，用手遮掩着杯口示意，“我有水，而且有两杯。”
说完，佟丝若就干了一杯茶水，把另一杯放到了床头柜上。
“客人，请喝水。”2号员工催促道，两只巨大的眼球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李莉看佟丝若喝完了一杯茶，还没表现出什么负面反应，不禁有点忐忑，她咬咬牙，喝了口水，差点儿喷出来。
“好咸啊。”
咸?
佟丝若惊讶，水为什么会咸?
李莉嘟囔了句，在2号员工的虎视眈眈下捏着鼻子喝完了。
1号和2号员工露出了同款微笑，“现在请您挑选合适的美瞳。”
话音刚落，满屋子的眼睛就开始呱唧呱唧的眨了起来。
“选我选我选我——”聒噪又魔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眼睛们急切的争夺，渐渐染上了红色。
佟丝若被眼睛们吵的头疼，休息区留下的后遗症在美瞳区更明显了。她忽然想到张一峰，在变异后他浑身都长满了眼睛，会不会这些眼睛也曾经是某个人身上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