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命(1 / 3)

霜浓等到她家姑娘回来,已经是后半夜。

她面无表情反复拭净长指,反复沾染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系统:“……他说了一句这个就跑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姜杳仍然在专心致志地擦手指,“你们员工暴漏身份不扣奖金吧?”

“不是你主动自爆,没问题的。”

烟柳已经惊醒了。

她看到活人被霜浓抱回来,就吓了一跳,反复问霜浓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打着伞,在檐下焦急地等。

山漏月的下人被姜杳清洗过一遍,又被反复敲打,剩下都是乖顺听话的。

这个点,也没人醒着。

不听话的,出门前已经特意被敲晕过去了。

特指花晓。

烟柳也明白这种一看就是大事的时候不能出声的道理,她谨小慎微许多年,不暴露马脚这方面真是细致到了极点——她把下人住的厢房门口反插了根木条,窗子边都贴了纸。

这样人就不可能在她察觉不了的情况下出门来。

姜杳看到的时候肃然起敬。

三人回到屋内,发现被救下来的姑娘其实已经醒了。

她虽然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换了新衣裳,清洗了脸,却被霜浓和烟柳五花大绑,嘴里还堵了布——后来霜浓承认说是她堵的,她怕人咬舌自尽——根本挣扎不开。

此时只是默默流泪。

姜杳:……

她今天才发现,她这两个贴身侍女都是奇才。

姜杳没空解释,一边等烟柳拿衣服一边把布给取了出来。

“我当时听宋嬷嬷说,姑娘本名嬿婉。”

嬿婉,美好貌。

亭亭似月,嬿婉如春。①

“避三姑娘的讳,奴婢担不起这么大的名字。”

她嗓音沙哑,苦笑了下。

“您金尊玉贵,又有救命之恩,唤奴婢沉衣便是……奴婢知道姑娘因何而来。”

姜杳静静地望着她。

沉衣看起来也不过十四五的年纪,半张完好的面容尚且稚嫩,被细心的烟柳收拾得干干净净。

猫儿似的大眼睛,像后世的娃娃。

可是这样漂亮的眼睛里却浸满了愁苦磋磨过的痕迹。

“沉衣姑娘。”

姜杳从善如流。

“姑娘知道我为什么寻你,那姑娘能告诉我吗?”

“宋嬷嬷到底做了什么?”

旁边的两个侍女都站直了。

“不是奴婢的娘!”

沉衣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

“是奴婢……是奴婢面疾复发,需要诊金,需要大夫。”

“这个病是怪病,那些民间大夫已经治不好了,需要更好的医馆,但奴婢和母亲担不起诊金。”

她声音哽咽。

“夫人说给奴婢和母亲这一辈子都赚不了的钱。”

“所以做了什么?”

霜浓此时出声。

沉衣咬住嘴唇。

她神情剧烈挣扎,似乎在犹豫说不说。

姜杳看了她一眼,转眸给烟柳递了个眼色。

到底是贴身侍女,烟柳瞬间明白了姑娘想让她出头问什么。

“所以宋嬷嬷抱着五少爷放在山漏月的树上?”

谨小慎微的烟柳姑娘开了个头。

“若是五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姑娘怎么办?”

她当时见姜杳抱着姜潭出来便吓得不轻,此时满脑子都是她假设的那种情况,语气越说越戒备。

沉衣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什么?!母亲没有!”

烟柳抱住手臂,表情也冷了。

“若不是我们姑娘,五少爷昨日便从树上掉下去了!”

“可小潭说,抱着他的嬷嬷姓宋。”

姜杳抱着暖炉,此时才不紧不慢地插了一句。

“姜府上下,婆子里,仅仅嬷嬷一人姓宋罢?”

她们三个人一唱一和,你说完我接上。

而这句话成了压倒沉衣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她要我们做的,是投毒啊!”

沉衣努力压低声音,仍然透着绝望。

“是以姑娘您的名义……投毒啊!”

三个人脸色同时变了!

“在内宅待了这么多年,难道你母亲不知道这是死罪?”

姜杳面色冰冷。

“不管我死不死,她都必须死!”

沉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此时却笑了起来。

只是笑得又自嘲又凄凉。

“不然,姑娘觉得为什么奴婢能拿到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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