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
姜陶震惊。
“你们山漏月的是集体疯了吗?你不想活别拉着我们陪葬!”
她神色又恐惧又嫌恶。
“从姜杳到侍女……一个个的,想死别祸害别人啊!”
“真是晦气到家了!”
一群人相互攻讦,吵吵嚷嚷。
居然除了随从的侍女,也没人想起来内殿还躺着个李老夫人。
殿内的争执仍在继续。
“怎么,四姑娘是觉得我们姑娘一定会出事么?”
出声的居然是向来谨小慎微的烟柳。
她眼睛还是红的,却坚定地站在了霜浓身边。
“怎么,你也要学着那个屠户的女儿和我叫嚣?”
姜陶嗤笑。
“现在不是当时被豆蔻掐得直哭、吃不到饭求我给一点残羹冷炙的时候啦,我们烟柳姑娘是山漏月一等的侍女,前途无限得很!”
这话太恶毒,毫不留情地揭开烟柳的伤疤。
烟柳战栗,却一步不退。
她的掌心被霜浓更紧地握住了。
“只是主子要是活不下来,那——”
她恶意地拖长了腔调。
“这里哪儿是霜浓、烟柳姑娘?”
门口突然冒出头了个女官。
她很年轻,身上的官服等级却让人不敢小觑。
打眼一看便是跟在贵妃身边伺候的贴身侍女。
此人正是彤云。
烟柳身子一软,还好霜浓撑住了她。
两个年轻姑娘几乎是依靠彼此才能站得住。
姜陶笑容越发得大。
“这儿,握着手的两个!”
“哎,这不就来了吗,莫慌,主子身边总是要陪着你们这些忠心的孩子的……”
“请二位来前殿帮忙,姜二姑娘说她身边不习惯没人,贵妃命奴婢来寻。”
彤云轻声细语。
这话的恭敬意味很重。
姜陶猛然抬头。
姜晚也几乎不可置信地侧目。
连躺在榻上不做声的李老夫人,眼睫都眨了一眨。
“贵妃娘娘和姜二姑娘相谈甚欢,觉得姜二姑娘这般的美人,需得有好东西来衬。”
“但姜二姑娘个性孤僻,不喜奴婢们近身……”
谈及此,彤云的神情也露出一丝尴尬。
做女官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有人敢提出来不让近身的。
但偏偏又有外人在……
而且娘娘居然抚掌笑了起来,叫她来领那凶悍女孩子自己的侍女!
“还请二位姑娘跟彤云前去,权当是帮我们个忙。”
此时有多客气,方才姜晚姜陶的话便有多打自己的脸。
两个人几乎哑然。
但这远远没有结束。
霜浓和烟柳尽量规整地给彤云行礼。
“请姑娘带我们前去。”
彤云还礼。
她犹疑了一瞬,还是道:“二位的姑娘叫我传话,若是有人欺负,不必忍着委屈,一会儿尽管讲出来,她就算是管不了,贵妃娘娘公正,也不会坐视不管。”
这是当众打姜晚姜陶的脸!
叫贵妃替两个侍女撑腰,是恶心她们还是羞辱她们?!
姜陶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脸上全是怒容,“姜……”
“宫闱重地,不得无礼。”
彤云轻飘飘睨来一眼,“姜四姑娘,还请自重。”
姜陶感觉自己喉咙都被这一句“自重”快堵死了。
凭什么?
凭什么姜杳都冒犯到了那种地步,贵妃还要对她另眼相待,对别人却这般苛刻?
姜杳到底有什么好的?!
姜陶心里恨得滴血。
她心中突然闪过什么,就去看姜晚的反应。
……果然。
仍然是那副装出来宠辱不惊的死样子!
但她很快注意到,姜晚的手指深深陷入了皮肉。
姜陶心里瞬间平衡。
装什么。
还不是和她一样嫉妒,一样恨姜杳?
姜陶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姜陶不敢,冒犯彤云女官了。”
霜浓不爱多想,烟柳却思虑极重。
贵妃那种疑心极重、又唯我独尊的人,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对姑娘态度转变那么大?
直到她进到前殿,眼神才骤然惊喜。
“拜见贵妃娘娘,见过大……见过承恩侯夫人!”
殿前拉着姜杳手、笑语嫣然的,赫然是姜杳的亲生姐姐,那位嫁给承恩侯,在关外许久不归京的承恩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