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归站在姜月时的旁边,听着她这一声,低下眼皮,不知所想。
离开此地,找了个食肆,二人要了一碗面。
“我们要不要先去知鱼山?”姜月时抽出一双筷子递给他,才拿过自己的筷子。
“嗯。”沈子归将筷子浸泡在装满水的陶碗里,不紧不慢地冲洗。
姜月时吃着面,余光看到他的动作,看着看着,她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盯着他的手。
那双手细长、骨节分明,掌心和指腹都有不同大小的茧以及——一些疤。
然而吸引姜月时的却是,对方手中握着的筷子怕是和她使用的不是一个尺寸。
手掌虽大,但是很协调,有一种常年在江湖里历练耍剑的力量美。
沈子归恍若没看到对面日渐幽怨的目光,低下头自顾自地吃起了食物。
姜月时对比了一下自己小手。
可恶,暂时输给他了。
知鱼山是扬州城城外最大的一座山,山独立成峰,周边环流。
山脚修建了一处牌坊,建筑空有一门,拱门上刻有各种花鸟走兽的纹路。
然而最让人感到诡异的,却是拱门侧边屹立的石像,石像像一只老虎,却不是老虎。因为这老虎长着一双翅膀,皮毛似豹子。
姜月时当即皱紧眉头,寻思着自己还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石像。
她看了一眼,随即和沈子归一起跨过了拱门。
上山的路是一条羊肠小道,仅有四尺来宽,只容一人通过,于是姜月时走在前头。
“你说那山神真的存在吗?”她随手扒开一枝挡在眼前的松树枒,头也没回地说。
“也许吧。”身后那人打了一个哈欠,总是一副没睡够,心情欠佳的样。
他不高兴,那姜月时就十分快乐,她边走边看周围的灌丛,语气兴奋:“要不要打赌?”
“不赌。”
“怎么,怕输?”
沈子归没被这激将法打倒,不过他有点好奇。
“赌什么?”
姜月时低头躲过一只树枝,斗志昂扬地说:“就赌那山神是否真的存在吧,我赌存在。”
“我也赌存在。”沈子归半挑眉毛这样说。
走在前方的姜月时用及其平缓的语气道:“行吧,平局。”
这言语上的挫败,都不及背影上的失落来得明显。
沈子归不知想到什么,偏过头笑了下。
这是他第二次在姜月时的跟前没阴阳怪气地笑,但是迟钝如姜月时没见到。
他再抬头,面色已如常,适才的失态没去细究。
走在前头的姜月时终于渐渐意识到什么了,面对再次挡眼前的松树枝,她回忆起自从上山开始出现了这树枝。
不仅全是松树,而且高度正好到她眼前,还有,她心里粗略算了下,每隔四尺距离便出现一棵。
这个发现让她心头一惊,于是就有点走神,她刚想到什么似的抬头,面前再次出现一松树枝。
松树枝的松针摆成一个人的手掌状,然后在姜月时的双眼中上下挥了挥。
好像在打招呼——
“啊——”姜月时半长着嘴急速后退,手脚僵硬得像个木偶。
听着这声短促的尖叫,沈子归一抬眼,见她正在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后退。
他站住不动,用肩膀稳稳接住人。
两人隔着衣服贴在一起,沈子归这才察觉到此人竟然在抽搐。
他正要开口说话,肩头顿时一轻。
“¥#%#……”姜月时语无伦次地骂完这辈子学的所有脏话。
然后在沈子归有点怔愣的目光中,提着那把白炽剑纵身一跃,对着前方那可以变成人掌的松树枝一通乱砍。
“有你这样打招呼的嘛,啊?你个烂树杈!”
这棵树“举手”投降状,言语间尽是讨好:“别打了,别打了,我提醒你三次了嘛,你一直没理我。”
“你还敢埋怨?我打死你这丑树!”姜月时已经怒不可遏了。
打归打,那真气却是一点也没用,白炽剑自然只是相当于一把普通的剑。
白炽剑:“……”我一名剑被你拿来当砍柴刀用。
沈子归仰头看天:“……”
如果他不阻止,这小孩童似的掐架怕是要“打个”天昏地暗。
“行了,”他颇为头疼地站在二者之间,语气满是无奈,“再打下去天就黑了。”
姜月时虽然生气,却也只是做做样子,这会儿那点出糗的画面已经被她遗忘得差不多了。
松树被迫开启防御模式,听到沈子归这样说,浑身炸毛的松针软绵绵地收起来。
“你既是这知鱼山上的妖物,那应该是比较了解这山的吧?”
男人穿着虎纹素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