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坛子打不开啊?”
姜月时他们二人制服草怪后,乘着夜色回到了山脚。
山神激动不已,为了不掉叶子,就只能扭动“腰肢”,姜月时余光看到了,皱眉说:“你别这样,快看看这坛子怎么打开。”
沈子归凑近看,上面有两条画着奇怪图纹的黄色封条,他正思考,眼睛里出现一只小而纤细的手,毫不犹豫地揭开封条。
他想都不想先挺着身子后退几步,离姜月时远远的。
山神兴奋之余看到坛子被打开了,也几个瞬息就移至几尺外。
姜月时瞧着他们的行为,心想:真是大惊小怪。
褐色坛子两端窄小,中间圆润,坛口被一个木塞子堵住,姜月时边吐槽边伸手拔出。
“咻咻咻——”
坛子里面顿时钻出大团黑色雾气,臭味熏天的同时,冲了姜月时满脸。
黑色雾气升腾到空中,形成一个倒挂的水珠样式,就像人死后被阴间使者勾走的魂魄。
“幽灵!”姜月时瞪大双眼,没想到黑漆漆的一坨竟是这妖物。
幽灵有形没体,可以附身到任意事物上,是很不好打交道的类型。
不过这玩意儿干啥都全凭心情,心情不好,附身到人类上四处干坏事,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安安静静地待在乱葬岗等着交朋友。
姜月时双手做出戒备状态,目光如炬,只要这幽灵敢攻击她,她就要还回去。
然而这幽灵托着长长的尾巴,飘向了山顶,全然没在乎现场的状况。
“快,给我坛子。”山神不知何时又回来了,伸着胖粗的枝干讨要。
姜月时一个眼神扫过去,随机笑眯眯地上下抛坛子,话也不说一句。
山神的心跟着坛子上下起伏,做小伏低的态度:“姜姑娘,姜小姐,姜大爷?”
后面一句明显小声了很多,没想到姜月时侧着脸,懒懒地说:“叫什么?”
“姜大爷?”山神试探着一问。
“嗯,继续叫。”
“姜大爷!”
“嗯,想要这个坛子吗?”
“想!”山神的树枝像人的手臂一样交叉在身前,一副恳求的可怜样。
“哈哈,不错,很好。”姜月时高兴了,停下手中上下抛的坛子,一下丢向上空。
山神的枝干一下延长伸到空中绵软地接过来,再将坛子倒挂在树冠的位置,不过几息,原先消失的树冠迅速生长出。
姜月时见状,拍了拍手,打算选个干净的地儿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沈子归隐形人做得好啊,人家不知何时已经生起了火,火上架着一只野鸡,伸手在跟前安逸地取暖。
姜月时瞥见了,尽管心里骂骂咧咧,面上还是带笑地坐过去,语气亲切:“这野鸡真大!看上去很不错啊。”
伸手取暖的人搓了搓手,眉眼舒展:“想吃吗?”
这言语里充分显示着自己身为饲主的权利和任性。
姜月时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没注意这句话里微妙的感觉:“想吃啊,不过竟然是你烤的,我心胸宽广,只要一只鸡腿就可以。”
沈子归当真忍不住浅笑起来,火光将他的神情映衬得很清楚,他看上去很放松舒卷,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假正经。
姜月时瞧一眼就想自戳双目,她是不会承认刚才的这一幕帅到她了。
烤鸡在高温下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是油脂在融化,随着沈子归翻动木棍一端,正在充分感受大火的淬炼。
子时一刻,苍月高悬,星似花点缀,丛林幽深寂静,偶尔才闻一声蛙鸣。
他将摘来的整片蕨草放在地上,才拿过已经烤得外焦里嫩的野鸡取下来,放到蕨草上,然后包裹起来递给旁边在吞咽口水的人。
姜月时看着他的步骤,以为要拆下一个鸡腿给自己,早早等候在此,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整个野鸡,她一下愣住。
“怎么了?”沈子归疑惑一问。
“莫非你是想要在我接手时又端回去戏耍我?”姜月是略微仰起脸,神情鄙夷。
少见地,沈子归耐心地解释:“我不饿。”
这都不明白,姜月时就是个傻子了,她十分识趣儿地接过来,态度翻转:“适才开玩笑,沈大人真是菩萨在世,造福我等平民,真是让小民我感激得涕泪横下——”
“行了,闭嘴吃吧。”造福子民的沈大人不耐烦了。
“好勒,都听大人您的。”姜月时腆着脸说,端着烤鸡乖乖地在一旁享受。
干柴在火堆里发出滋啦的声音,姜月时吃完满足地靠着一棵大树睡着了,而沈子归看了看山神的状态,才走到她的对面坐下闭眼休息。
翌日的阳光从山的东面悄然散射出来,青山与绿水逐一显形,鸟雀牛羊叫声连连。
晨间起了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