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的视线落在鼬给他找的鞋子上。
那是专属于客人的拖鞋,都是统一的灰色。
他动了动嘴,什么也没说,弯腰换鞋,跟着鼬走进客厅。
这个家与佐助记忆中的很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因为记忆里的家已经被定格在了那个流血的夜晚,再也不复光鲜。
不知为何,他觉得很不愉快,望着窗明几净的客厅,脱口而出:“你明明不是暗部,却能在暗部自由进出,看来这边的火影很信任你啊!”
鼬看了佐助一眼,没有解释,从冰箱里拿出一罐番茄汁饮料,放在他面前。
“喝这个吗?”
“……”
“坐吧。”他道。
佐助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这个家里的餐桌是木头材质,上面垫了一片剪裁正好的钢化玻璃,胳膊贴在上面,冰冰凉凉。
他看着冒着气泡的红色饮料。
聚集在瓶身外壁的水珠,顺着重力往下淌,在光滑的桌面漾开一滩水渍,倒映着饮料瓶上的番茄图案,红通通的。
他不由得又回想起那个充斥着血与恨的灭族之夜,红色的月亮高悬天空,以及,站在月亮下面的……那个男人。
鼬敲敲桌子,提醒道:“你又露杀气了,佐助。”
“……与你无关!”
佐助抓起冒着冷气的饮料,像是要强迫自己冷静一般,牛饮了一半。
叩的一声,他放下瓶子。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些事……说起来,我记忆中的族地并不在这里。”
他像是要强迫自己冷静一般,说起了别的话题:“在我那边,从家里出来,要沿着河堤走很久,才会到忍者学校——而这里一出门,就直接是村子中心了。”
佐助记忆中的族地在南贺川上游,背靠郊区演习场,出来上学至少要走二十分钟。
不过那个位置距离南贺神社很近,逢年过节搞祭典都很方便。
鼬默默看着佐助,没有说话。
他大概能猜到那一边族地搬迁的原因。
——按照佐助的说法,十二年前的木叶遭遇九尾袭村,四代牺牲,三代重新掌权,团藏势大,宇智波又占了一块村子中心的繁华地段,于情于理,都“碍了”别人的道,自然逃不过举族搬迁的命运。
鼬默默地推敲那一边的势力分布,忽然,他听见佐助在喊他。
“喂——”
佐助盯着他,认真道,“你很强吗?”
鼬把手搭在桌边,看着对方仇恨而专注的眼神,淡淡道:“自然。”
“有多强?”
“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因为你是‘宇智波鼬’——”
佐助捏着塑料瓶,力道之大,几乎要把瓶身捏扁,“我想知道我距离杀死那个男人,还有多大的差距!”
鼬愣了愣,随后笑道:“需要到演练场实际切磋一下吗?”
“求之不得!”
***
另一个世界——
汤之国,路边某个不知名丸子店。
海月坐在店里喝茶,这茶水应该是用陈年的粗茶泡的,入口苦涩,着实难喝。
她的对面坐着一个卷毛泪痣的中年男人,带着黑色耳钉,打扮时髦,看着比实际岁数年轻很多。
“行行好吧,这位大小姐,已经是第三天了!”
男人靠着椅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般,唉声叹气:“你想知道的情报我都告诉你了,还抓着我不放做什么?我就是一个老实商人,如果不满意我的‘货物’,还望另请高明!”
“别这样啊,塔博纳——"
海月拿起一串丸子,看着这位既陌生又熟悉的“老朋友”,笑道,“你不是黑市第一的情报贩子吗?只要能告诉我大蛇丸的位置,我答应出一百万两的佣金!”
塔博纳眼角抽抽,还是按流程,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一百万两那已经是S级任务的底薪了——您这么大气,可让我心里没底!”
“那这样如何——一百万只是定金,等达成目的,我再给你追加五百万的尾款!”
“……您还是没懂我的意思。”
“那你想如何?”
塔博纳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这是一个古怪的女人,他想,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这么觉得。
这个女人的实力很强,可以说“深不可测”——因为她一分钱没花,全靠拳头,就从他身上“免费”拿到了不少情报。
按理说,这种“空手套白狼”的行为,在他身上几乎不可能发生。
毕竟,他最自信的招数,其实不是打架,而是逃跑。
但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把他揍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