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鲜红。
李长贵大惊失色,不等他开口询问,原本端坐着的傅有今急声道:“怎么又咳血了,快抚卿儿回房间躺着。”
丫鬟们立即点点头,一群人前呼后拥围着江念卿出去了。
小杏手脚极快拾起那帕子追上去,上头的鸡血微微干涸,谁能知道看起来小命随时要呜呼的人,方才还在后院里兴冲冲地捉鸡呢。
李长贵从方才的混乱里回过神来,心有余悸,来之前老爷确实交代说三小姐病弱,可他怎么也没会是这般状况。
傅有今步伐沉重的坐下,长叹一声,“老毛病了,怎么治都不见好,天天咳,听得我这当舅舅的……心里疼啊。”
他捶捶胸口,一副痛苦模样。
李长贵也跟着叹气,眼底涌起惋惜与无奈,这样一个美人,偏偏病成这样,连傅家这样世代行医的好本领都治不好,那必然是要命的旧疾。
就算嫁给宣王,怕是也不得长久。
唉,实在可惜了。
因着江念卿身子不好,李长贵一行人在傅宅多住了两晚,让她好生养足些精神。
第三日,便不得不动身。
李长贵拧着眉,欲言又止地看着小杏指挥小厮将大包小包搬上马车,直到有个小厮虔诚地捧着两个旧药罐子从他面前走过。
他眼角狠狠一抽,“姑娘,咱们是进京……”
小杏立即哭诉道:“李管事,您是知道,我家小姐身子弱,打小在药罐子里泡大的,这内服的外敷的、泡药浴的……”
“行行行,带!都带上!”李长贵被她噼里啪啦一通吵的脑仁疼,只得妥协。
后院里,傅有今将进京的路线图收起放入袖中,笑道:“卿儿别担心,这一路有舅舅呢,没人能伤着你。”
江念卿嘁了一声,“您老人家连杀只鸡都哆嗦,指望你不如指望块石头,是吧石头兄?”
黑色劲装的少年微微颔首,“嗯。”
石头名叫傅一,是傅有今收养的孩子,傅一武功天赋极高,自小勤奋苦学,练出一身绝佳好功夫。
只可惜性子太硬话太少,所以江念卿从小就喜欢喊他小名石头。
前头小杏来传唤,说该动身了。
傅有今拍拍江念卿的肩膀,动作极轻,催促中分明有叹息,“去吧,去吧。”
江念卿俏皮笑道:“放心啦老傅,无论京城有多少糕,我绝不会背叛你做的栗子糕。”
傅有今被她逗的无暇伤感,失笑道:“馋鬼丫头,就知道吃。”
傅府一群人依依不舍送江念卿到门口,傅有今没有再说话,只沉默目送她上马车。
车夫扬鞭,马车缓缓动了,在日色温和的晨光里,奔赴向山高水远的另一方。
江念卿正闭目养神,窗外突然囔声一片。
几个青衫郎君追着马车跑了老远,问江念卿何时才能回来,眼见着要追不上了,其中一个神色戚戚的高喊——
“一别卿卿,不知归期;两行清泪,相思无味;三、三……三七二十一,我心悦你!”
“多真诚的一颗心啊!”小杏一脸感慨。
“这么多年一直考不中也是有原因的。”江念卿缓缓睁开眼睛,有点惆怅,“哪怕说个三羊开泰呢。”
马车行的平稳缓慢,李长贵特意交代了车夫,生怕颠坏了里头那位病弱不堪的三小姐。
他心里正为江念卿发愁呢,病怏怏的,如何入得了宣王的眼呢,只怕在江府也不会太好过。
他愁的直叹气,越想越觉得可怜,殊不知这位“病弱”三小姐正呼呼大睡。
去京城这一路上,她不是在睡就是在吃,兴致来了还给自己扎几针,权当温习功课。
小杏见她这悠哉模样,心里也愁啊,快愁死了。
小姐她就不能有点羊入虎口的危机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