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欧之行结束,回到戴高公寓,沈怡夏将极光水晶球和在傅之修哥本哈根买的《安徒生童话》一起摆在储物柜上。
法国的寒假很短,两周多的假期过后,春季学期如期而至,这也意味着沈怡夏即将毕业,她待在巴黎的时间不多了。
刚开学的两个月里,她几乎每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待在画室里进行毕业作品的创作。作品的从去年开始构思,她花了很长时间与导师进行讨论,对草稿进行反复修改,在经历了二十一次的改版后,沈怡夏最终定下稿子,然后着手开始创作。
在这期间,傅之修的通过了巴黎美院的初选,成功进入复试。只差最后的考试和面试,他就能够和沈怡夏在同一所学校读书了。但傅之修并不高兴,因为他的到来,就是她的离开。
她会在夏天离开。
每每想到这里,傅之修的心好像是被一根刺反复地扎。
他不希望她离开。他的心就如巴黎的四月天,在绿意初显的季节,总会刮起刺骨的冷风。
又是一晚,沈怡夏满身疲惫地推开了公寓的门,似乎下一秒就能睡过去。她穿着墨绿色的长裙,裙身被沾上了点点颜料,像是印上去的花瓣。
“终于提交了。”她将包一放,两脚互蹬脱下短靴,径直栽倒进沙发里。
傅之修放下游戏手柄,眼里既是高兴,又是难过。他说:“提交了就好。免得你每天回来都要对我咆哮你导师有多严厉。”
沈怡夏皱眉,懒得反驳,抓起靠枕扔向他。
靠枕正落在他的怀里。他往上一抛,又稳稳接住,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快要回国了?”
“是啊。”沈怡夏歪头趴在沙发上,小腿勾起,答道,“终于可以回去咯!”
傅之修移开了视线,眼神暗了暗,眼底的情绪像是海岸边翻涌的浪花。
“哦对了。”她脑袋灵光一闪,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几下坐了起来,“下周五我们专业要举行复活节晚会,你来不?很好玩的!我到时候还可以介绍几个学弟学妹给你认识!”
“复活节晚会?”
“嗯!”
傅之修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因为她就要离开,这些晚会就是可有可无,甚至对他来说是无趣。然而在看见她充满期待的眼神后,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傅之修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社交晚会而已,直到沈怡夏让他选一件晚会当天穿的西服。
傅之修讶然:“还需要穿得这么正式?”
“当然啦,这可是一个很正式的晚会!”沈怡夏滑动着手机屏幕,挑选适合他的西服,翻来覆去的比较,她还是觉得单排扣的黑色西服最适合他。
“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傅之修淡淡地看了一眼:“你觉得合适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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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复活节晚会如期而至。
公寓里,沈怡夏穿上了礼服,酒红色的缎面,高开叉设计,将她的身材曲线完美的展现出来。她满意地照着镜子,听见傅之修卧室的开门声,立刻望了过去。
这一刻,沈怡夏对言情小说里描写的斯文败类终于有了具象认识。那淡漠又随性的气质,像极了一位贵公子。只是一个波澜不惊的抬眸,就足够让人感到惊艳。
像泠泠的月光,像山巅的白雪。
沈怡夏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轻了。
傅之修问:“可以出发了吗?”
“……”沈怡夏回过神来,“嗯,走吧。”
他们打车到了巴黎美院。
这次的晚会是由油画专业的社团主办的,租借了学校的一个礼堂,稍加装饰,就成了晚会会场。
不少同学已经到达了现场,气氛相当热烈。沈怡夏刚到,就有认识的同学跟她打招呼。
看得出来,她在学校的人缘很好。
“嘿,玛婷达!”一个梳着脏辫的黑人女孩来到他们面前。
沈怡夏笑着回应:“芭芭拉。”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芭芭拉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注意到她身旁的傅之修,好奇地打量他,“这位是?”
“他是我弟弟。”
“原来他就是你弟弟呀!”芭芭拉双眼放光,热情地向傅之修打招呼。
然而她得到的只是一个不咸不淡的回应。
沈怡夏看出他的闷闷不乐,以为他是夹在两个人之间显得不自在,这样的处境也确实太尴尬。于是,她很善解人意地让傅之修自己去逛一逛,会场这么大。
傅之修却以为她是在嫌自己麻烦,什么也没说,很有自知之明似的,一声不响地走开了。
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沈怡夏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芭芭拉浑然不知这其中的因果,还在旁边感叹,她听说沈怡夏的弟弟很久了,今天见面才知道,这个弟弟好酷啊。
这时,又有熟人聚到她们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