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按照暮云计划的那样顺利进行着。
仅仅只是一个晚上,宁通县某位官员随意残杀城中百姓,调查迫害外来民众的消息就这么被一传十十传百,从宁通县一路传到了宛城与周围的几个城镇。
不出几日,整个止国的百姓与官员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此事一出,再加上先前众人在花灯会上的闹剧,宁通县再一次成为了人们视线的中心,谁也不敢甚至不能把此事轻松揭过。
皇帝勃然大怒,连夜从宁通县抓来数十位官员问责调查,就连几个芝麻小官也未曾放过。宁通县中有个秀才趁乱混了进去,把端王的计划一五一十呈给了皇帝,一时间人心惶惶,民间更是民怨沸腾。
端王一早就得到了消息,自从宁通县收到不知名的那些计划之后他就加强了宁通县与陇乡的守备,没有料到这帮人居然连别处也敢下手,行事如此不留余地。
那晚之后他就已经开始为之后的坦白做好了准备,严防死守没想到居然还是让宁通县那帮刁民找到了机会,自己不出所料地把这个经营多年的秘密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端王惶恐地跪在这位许久不见的父亲面前细数自己的罪过,声泪俱下地讲述起自己的多年的不易与惶恐,希望能让皇帝减轻对自己的处罚。
求情与求饶的大臣在殿外跪了一地,眼看着自己的结局被人决定,明知是圈套的端王还是把那份收到的书信与密令呈给了皇帝,把丞相与衡王也拖进了这片泥潭。
被牵连到的官员极多,他们相互推诿,在大殿上辩论伸冤,在殿外四处拜访,希望可以在这场风波中留下一条性命。一时间告老还乡的帖子更是不少,一封又一封送进宫殿,气得皇帝不管不顾地命人把这些全部烧毁。
人人为了自保都失去了理智,不是相互攀扯就是诋毁诬陷,当然也有些官员只是阐述事实。吵闹声求饶声哭泣声与大笑声没日没夜的在原本寂静的宫殿中回响。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场闹剧,皇子私自屯兵控制乡县,两位王爷连同权势滔天的丞相太尉瞒着皇帝在宁通县拿那些百姓博弈缠斗,无论如何皇帝都不会坐视不管的。这场闹剧势必会让不少人丢掉头上这顶乌纱帽,让不少人丢了性命。
所有人也知道,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
这场闹剧以皇帝的“投降”告一段落。
皇帝实在是受不了整天整夜的喧闹与满殿的大臣,称病回避了那些繁琐的事务,就连外面的战事也只是交给了自己最为信任的那位将军,一头闷进了寝殿,除了宫女与太监侍卫不允许任何人照顾探视,耳边更是听不得一个关于这场风波相关的字眼。
在这期间,衡王与端王也被夺权关进皇宫中原来的住处,派人严加看守,不得与任何人交流。丞相与太尉也是暂时被关进府中不得外出,皇宫中的禁卫把两个府邸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只是每日送些物资进去。
宁通县从大到小所有官员不是被换走就是被抓走,就连陇乡的钱一成与周德畅还有莫休也不能幸免,一概被换了下来,送进宛城方便监视。
宛城中人人自危,连大街上的人都少了许多。普通百姓也谈论与关注着这场风波,他们被这场斗争所振奋,把在背后操纵一切的那群人归在宁通县乡民的身上,暗暗期待着他们后面的行动。
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莫予风揉了揉自己跪久了的膝盖,跟在那位对他颇为欣赏的长辈身后走进了皇帝的寝殿。
“谷昕,你也要来掺和这件腌臜事吗?”
还没到皇帝跟前,莫予风就听见了床上传来的那个有气无力的声音。程谷昕见莫予风这幅不怕死的样子连忙把人按下,匆忙解释道。
“参见皇上。这人与殿外那帮家,那帮官员不同,他是那位花灯会被诬陷的少将军,莫成的儿子莫予风,之前您还亲口夸赞过他。”
莫予风顺着程谷昕的力老老实实地跪倒在地上,也不敢抬起头来,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的后话。
这位程谷昕程将军自幼便与皇帝交好,是皇帝最为信任的大臣,许多事都是由他过手,现在整个止国恐怕也只有他能混到皇帝的面前了。
床上的声音顿了顿,好像是在思考些什么,过了半晌才慢慢地思考着开口道。
“我记得他,那个很威风的少将军,之前是在你手下,你对他可是赞不绝口。”
虽然知道说的不是自己,但是趴在地上的莫予风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他悄悄地往程谷昕的方向得意地望了一眼,收到他的白眼之后规规矩矩地转过身不再有动作。
程谷昕咳了咳:“回圣上,正是那位公子。他在被诬陷逃亡的这段日子里一直都在陇乡与宁通县躲避,那里的情况他知道的不少,也是亲眼见了不少冤屈。莫大人想法子洗脱他的冤屈之后便强行把他从那边带了过来,一直关在家中不让出门,今日才想办法来到我的面前,让我替他向您讲述他的所见所闻。”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