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好笑地抓着李芳丽的手,想要制止她有些不理智的话,“芳丽姐,哪里的话。您还不知道吧,我虽然表面上是官家小姐,但是我从小是在农庄长大的,这样的生活我再适应不过了,怎么会不习惯。不管怎样,我都希望你们能把我当做普通的客人,普通的乡民来看待……虽然我也知道短时间不可能了,但至少不要再给我安排这么丰盛的饭菜了,就按照你们平常的样子就行。”
“圣上开恩,给大家伙发了这么多好粮食,但是也得省着点用,别因为我一个外人断了你们几天的口粮。芳丽姐,你们的心意我收下了,等我找到了住处就会离开,下次见面说不定还要麻烦你们呢。这几日打扰你们,真是对不住了。”
短时间内也说不清什么道理,但暮云还是有些不忍心让李芳丽这份好意落空,委婉地同她表达着自己的意思。
“暮云姑娘……唉,这我们也不怎么招待客人,对不住姑娘了。”李芳丽固执地把错误揽在自己身上,皱着眉想了半天,“姑娘找不到也没事,就在这里住下。姑娘放心,下次我们绝对不会再做这么丰盛了。姑娘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同我们说,千万不要客气。”
每次都这么说,可还是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啊……甚至连饭菜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暮云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不显,扯出一个笑容便找借口来到陇乡外面,看着这片茂盛的青色出神。
算着日子,调令下来之后莫予风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现在皇帝对那帮人的态度不明朗,应该是不想处理的意思。两个王爷也不好动手,毕竟皇室已经没几个能撑得起来的皇子了,现在又在打仗,应该很快就会轻易被揭过去。
莫予风来到宁通县与陇乡,表面上是帮圣上肃清这些官员,其实就是拿来安抚民心,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实权,反而对莫予风来说是弊大于利。
这期间要拔起多少盘根在此地的势力,又要得罪多少人,说不好还会发现不少秘密,恐怕皇帝对此是一清二楚。
处理的好那就找个机会送回宛城,少一件烦心事。处理的不好就把人罚下,拿这个人做幌子安抚那些势力,再替上全新的人选。
置身于这场风波的中心对于莫予风不利,但对于他们的行动可是大大有利。
只要莫予风能撑到他们把这里的势力都带走,后面再想办法瞒过朝廷。这次之后衡王定然会加快登基的步伐,知道等到段时间,一切就都能见分晓了。
暮云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了许多。
死遁之后,果然没什么人在意她的死亡,连尸首也是莫予风为了圆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江琛初倒是装模作样地在众人面前掉了几滴眼泪,暮府那边确实一点动静也没有。
不过也在预料之中,要是真的闹大了她或许才应该担心。
想着想着,暮云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涩。
她清楚地直到这样的情感并不属于现在的她自己,而是来自于另外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灵魂。
“你早就看明白了吧,放下吧,都过去了。”
暮云也不管那人能不能听见,轻声地回答着心中那份情感,站在原地等到那份感觉彻底消散之后便长叹了口气,慢悠悠地在陇乡闲逛了起来。
这一路走来,有不少认出了她的人冲这个气度不凡的姑娘打着招呼。多亏了那几个孩子丰富的想象力,不管暮云如何否认,她们都坚定地认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暮云的到来,冲着暮云抒发着过分的感激与热情。
“暮云姐姐,姐姐!”
福蛋兴高采烈地从远处跑了过来,他老远就望见了在这边转悠的暮云,一边招手一边蹦蹦跳跳地蹿到了暮云跟前。
钱一成为了避风头撤走那帮守卫,跑到外面避难之后,他肉眼可见地精神了起来。再加上暮云想办法帮陈守田去药店抓了药,陈守田的病情也在好转,他现在每天都笑嘻嘻的,凹陷的脸颊也变得鼓了些。
“姐姐,我阿哥说让我带你过去,有事想要问问你。你现在忙不忙啊?”
福蛋拽着暮云的袖子,笑嘻嘻地问道。
暮云揉了揉福蛋有些凌乱的头发:“你看我忙不忙啊?好了,带我去吧,别让你哥哥在家等急了。”
福蛋嘿嘿一笑,兴奋地走在前面给暮云带着路,神采飞扬的,和之前那个哭哭啼啼的男孩截然不同。
福蛋家离这里不远,暮云很快就来到了那个破旧的小木屋。之前那个破旧的木门已经被修好,房顶上的坑洞也都被补上,陈守田躺在福蛋刚收拾好的床上,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安心。
暮云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瞥见了角落那个熟悉的面孔。她愣了愣,带着福蛋停在了门口。